莫云霄见青袍小子如先前一般静坐良久,心中着实有些烦躁。
便在这时,罗天神魂归窍睁开眼来,望向她一笑,并指往地上一点,叫声:“出!”但见天罡晶砂与地煞黑沙破地而出,当中卷着银龙灯与一颗金丹。
见此,罗浮宗的二代弟子吃惊不小,她实是想不到眼前这位师弟到底是用了甚么手段,能够不动身形便将事做成。要是这等手段至少也要有元婴境界的修为才能施展,再或便是祭出法宝遥遥操纵;可这位赤城剑派的掌教小真人明明只有合气境界的炼气修为,更未见有将法宝祭出,这令她着实不解。
“师弟,你真个除去了哈哈儿?”伸手将那银龙灯抓来细细打量,莫云霄也知此事定假不了,又赞道:“错不了,非是主人已死,这银龙灯却万无可能夺下。师弟好手段,剑宗弟子若得了传授,也真了不得了。”
罗天把手一扬,掌心蓝盈盈一片,“还多亏师姐赠我我三十六粒天罡晶砂,此物经我师门一桩法术祭炼,可大如山丘、细如微尘,若非如此,我哪能如此轻易得手?”
莫云霄朝他掌心望了一眼,心道:“原来是将此物变小祭了出去!方才太过关注那哈哈儿藏身的山壁,却忽略了身边动静……可便是如此,罗师弟能瞒过我的感应去,神通亦是不小。”
展演一笑,她将银龙灯递了过去,说道:“先前便已说好宝贝归你,师弟还需藏好此物。”
这等好宝贝罗天自是不会推脱,伸手接过时,心中忽地一动,问道:“师姐,你可知‘遁甲宗’这一门户?”
“遁甲宗……”莫云霄眉头微皱,言道:“那家仙宗的祖师‘藏山老人’原是本派的一位二代长老,因争夺掌教之位时败给了二代掌教真人,这才愤然出走,去外间立下了遁甲宗的门户。可是碍于五行宗门规,那藏山老人也未敢真个将本派根本法门传承出去,只教门下弟子一些与五行相关的奇门遁术之类。时过多年之后,他在与昆仑派争斗之中身死了去,遁甲宗便再无高人支撑,变得连二流门户都不如。师弟问这作甚?”
罗天对她将五岳仙宗法会上所出的变故讲了,又将翻掌亮出五枚金丹,道:“我护送玄坛回天龙寺的路上,被几个欲害命截取道统的遁甲宗弟子拦了住。幸好那和尚身携灵符一张,请来舍师利祖师将贼人除了去。这五枚丹丸便是那时所得,正好对应五行;师姐修炼的亦是以五行为基的功法,小弟这时想起此物或于师姐有所助益。”
莫云霄闻言,欢喜得很,探手将那五颗金丹收了,边道:“我修炼的是本派‘先天五气之法’,需将正反五行合化,才能结出一颗金丹。如今我正五行有成,修为卡在合气大圆满的境界。若是将这五颗五行金丹中法力精华炼化成反五行,纳入自身,定能一举达成结丹境界!”
言罢,她又笑道:“说来炼化他人金丹乃是魔教手段,我师父定不许我行那魔头之举;错非师弟将此物相赠,我还不知要在合气境界停留多久。真要多谢你了。”
“师姐言重了,你先赠下天罡晶砂,如今又把这银龙灯让与了我,这份恩情又哪是几颗金丹能抵消的?”他顿了顿,“借外物增进修为多有不利之处,我早先也吃过苦头,师姐祭炼此物之前还需多做思量。”
莫云霄将手一摆,道:“无妨,峨眉剑派的两仪微尘大阵大阵中能演化生死幻灭之道,待炼化了这五颗金丹,我去相求入阵磨砺上一段时日的心性,想来也就能弥补上了。”
听得峨眉剑派的护山大阵尚有这样一桩妙用,罗天颇有些感触:“无怪冰如真人赐给无缺、无命两人许多丹药,原来是另有磨砺心性之物,不虞弟子日后根基不稳。想来只待两人修为再高些,便会被投入阵中……名门大派的手段果然不是小门小户能比的。”转又想到:“只是不知那天行宗、大空寺、慈航院三家发动之后,仙流中又是一番甚么景象……只望他们真能成功,到时风水轮转,我赤城剑派也有出头之日了。”
深了口气,压得心情平静下来,他又忖道:“不对!天下有完整道统传承的仙流门派颇多,非只那风头最盛的十四家;哈哈儿的老爹与绝空和尚、无妄尼姑不是善类,一旦搬去头顶大山,天下便只他们三家有元神境界的高人,到时说不得便会将诸派元神以下的高人也铲除一批,只留孱弱弟子压迫使唤……不管此事能成与否,我须得先做下防备,通告四位元婴境界的“师侄”先去躲藏上一段日子,只等尘埃落定。”
诸般心思如电转过,罗天便对莫云霄说道:“师姐,既无后顾之忧,那何不就在这希夷洞天里寻个隐秘地界将之炼化了?要知此处光阴比外间慢上许多,便是耗时一年,外间也才过了一个月的光景,等将来出关时,定能令瑶青、瑶雪、无缺、无命他们咋舌!”
见她一副思索模样,青袍小子又道:“我也得将这烫手的银龙灯尽快祭炼好,否则露了气息被天行宗的人感应到,那便遭了。”
“炼化一颗金丹至少要耗时四十九日光阴,如此算来,我要用八个月才能将五颗金丹中的法力尽数化为己用;且一旦修为晋升至结丹境界,我还要用一个月的光阴巩固修为……”莫云霄摇了摇头,“这耗时也太久了,拖延下去,那几个惹厌的蚊虫怕是都出了希夷洞天;日后你便是肯再出手助我,也再难找到下手的时机。师弟,你且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