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要吃空饷,首先的有军饷才能吃啊,卫所兵本来是没有军饷的,只有打仗的时候才会发军饷,平时不但没有军饷,还要向卫所上交军粮。
所以吃空饷这条路基本上就断了,他们每个月能领到自己身为百户的那份军饷就可以烧高香了。
好在卫所兵虽然没有军饷,但是他们有土地啊,对卫所的军官来说,土地比军饷更靠谱,尤其是像千户、百户这种中低级卫所官。
因为发军饷首先得朝廷有钱才行,这年头九边地区的边军都经常被朝廷拖欠饷银,甚至还因此引起过兵变,更何况他们卫所兵。
再说就算朝廷拨了军饷,从中央到地方再到军队一级一级扣下来,最后他们得到的军饷能够一半就算不错了。
可是土地就不同了,他们只要随便找个由头,把军户的土地兼成自己的,土地就像后世社会的房产一样,实打实的不动产,每年都能有收入。
这也是军户逃亡这么严重的原因之一,土地都被当官的吞并了,他们种田除了叫佃租,还得交军粮,遇上建城,修墓。挖河,还得去当免费的劳役,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尽管逃亡不一定能活,但是留下来却肯定会死。
如今方云夺了这些百户的土地,紧靠他们那点军饷,养活自己一家人都难,更别提养家丁了,几个百户就等于被方云给废了。
尤超手下总共也才五个百户,一下子被废了四个,唯一剩下的还是那个罪魁祸首,他要是不站出来说几句场面话,指挥使司的大佬们都不会放过他。
“回大人,方云百百户带了大队人马前来的,至少有数千人,官道上全是方云百户破虏营的士兵。”探马略带心慌地说道。
其实他根本没有贴近破虏军仔细侦查,只是远远的地看到官道上一条长长的行军队列,随后调转马头就跑回来了。
“嘶!”
“数千人,这怎么可能?他一个百户怎么养得起这么多兵马?”
“难道方云真的想造反?不然他一个百户,养这么多军队干什么?”
一听方云带了数千人来千户所,千户所的军官顿时像是炸了锅一样,纷纷议论起来,毕竟如果方云真的要造反,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就算方云要攻打千户所,也不用到这么多人吧!千户所才多少兵马啊!
除却千户的家丁队五十人外外,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其中还有一半是刚刚被方云缴了械的几位百户的家丁。
就算征召所城内的军户和壮丁,也不会超过五百人,如果是流民来进攻的话,几千人还说的过去,可方云不同啊。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破虏军,但是方云在靖海堡动作那么大,身为千户所的军官他们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至少方云的士兵都是青壮组成他们是知道的,又经过专业的训练,攻下千户所有一千人就足够了。
当然除了震惊之外,也有不少人眼中闪过羡慕嫉妒恨的神色,这些人当中每个人都在官场侵淫了几十年,很清楚拥有几千人马意味着什么。
“哼!就算有数千人有怎么样,方云再强,还能比鞑子更强吗?后金鞑子有十几万精锐的骑兵,更有几十万蒙古鞑子为其羽翼,不照样被朝廷兵马挡在辽东莽荒之地,不得动弹,方云要是敢造反,肯定必死无疑!”一个从九品的吏目用刺耳的声音说道。
听闻方云手下有几千人,谢林眼中同样透露出赤果果羡慕,心中嫉妒的发狂,想他谢林寒窗苦读几十年,混到四十多岁,才是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管辖的人只有十几人,平时还要看另外一个吏目的眼色。
而方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坐拥数千兵马,一想到这里,谢林心里非常不平衡,心里羡慕的发疯,但脸色却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蠢货,方云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不过方云要是真的造反,你肯定是第一个死。”一旁孙才大声骂道,虽然他学识不如谢林渊博,但是察言观色能力却比谢林强的多。
而孙才的话,也得到千户所其他军官的认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不想死。
就连几个对方云恨之入骨的杜昌以及其他三位百户,听了这话也同样神色戚戚然,他们虽然痛恨方云,但是这个仇恨还不足以让他们搭上自己的性命去证实方云是不是打算造反。
尤超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则是骤变,心道:方云带这么多兵来千户所,难道是真的想要造反,而自己就是他第一个目标。
想到这里,尤超连冷汗都被吓出来,心中连连叫苦道:想要安安稳稳当个千户官怎么就这么难呢。
就在这个时候,方云率领破虏军也出现在了千户所的视线当中。
“大人快看,方云来了,他果然是带兵来的!”
“哎,早知道就不该传他来千户所,也许方云还不会这么快就举旗造反。”
“都是杜昌、杨虎他们惹的祸,要不是他们贪图方云的财产和土地,怎么会惹下这滔天大祸。”
亲眼看到方云带兵出现在千户所城外,城墙上的卫所官的心都沉下去了,更有不少胆小怕死之人,指着开始指着起杜昌他们了,埋怨是他们惹的祸。
“都别吵了,先派个人去确定方云是不是真的打算造反。”
尤超挥手打断的众人的吵闹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虽然方云的确是带兵来了,但是他行军速度并不快,因此尤超还心存侥幸,万一方云没有打算造反,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