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倒是被杞熏这活宝样子给逗笑了,道:“和我学打仗?”
杞熏很是兴奋的道:“是,我家祖传了一把宝剑和几卷竹简个我,我识字,也会点剑术,内父死后我辗转各国,最后到了老太师府上。凭我的本事,我也知道再难有大的长进了,不过我不甘心,若是总是做人家的门客混日子,哪天才有取上一个内室成个家?所以我自愿跟着您,想和您学学怎么打仗,也许以后能上得战场创出一片天。”
夏瑜倒是对这个朝气勃勃的杞熏有了几分喜爱了,这样直冲冲的追求想要的东西,很单纯,也很快乐,笑了笑,没对杞熏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杞熏身边一个一直沉默的壮汉。
那壮汉很自觉地施礼,道:“我叫吕,我是廪丘人,阿父早丧,我岁内父长大,齐人犯境时,家中无粮,我应征兵赋入伍,换了粮食给内父过活。晋军退后我回家,内父已经饥病交加之下故去多日,我别无牵挂,后来我跟着少保您去了临淄,田舒将军北上之时我战伤复发,老太师见我是为国征战负伤,心中怜惜我,便将我收入府中做了门客。”
夏瑜神色慢慢收敛了,眼前叫做吕的男子,说起来可算作是他的旧部,可也就是因为算是他的旧部,此时相对才格外残忍。
夏瑜看着吕,神色中带了点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低落,道:“你有战功,为何不留在齐国?”
吕神色木然,用布袋感□□彩的声音道:“我的结义兄长,他全家,在月前跟您回临淄城复命时,都死了,义兄与我战场上有搏命的交情,他待我很好,他的家人都待我很好,所以我不想再留在齐国。”
夏瑜隐藏在宽大衣袖内的手微微握紧,但面上却是平静内敛,道:“你也算我的旧部,昔日军中的规矩,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明白。”
吕点头道:“令行禁止,敢不从命。”
转到最后一个护卫统领,那人也想说什么,却被夏瑜抬手止住,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吴国人,本名豹,所以大家都叫你吴豹,你是游侠剑客,吴国被灭后你投奔到老太师府上,你之所以自愿随我入燕,是因为你”,上下打量了下眼前人,握着宝剑,颇有几分不正经,不算魁梧,但肌肉结实,眼神之中时不时的划过几分野兽的嗜血狰狞之感,倒真如其名,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夏瑜挑眉,道,“你随我入燕,是因为你想睡我。”
那叫做吕的护卫统领此时此时正站在吴豹身侧,听得夏瑜那句“你想睡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花了点时间才明白夏瑜说的是什意思,大惊,转头看着吕便想拔剑,但宝剑刚拔出不到一半,眼前一花,也没见吴豹是怎么出手的,手中还未拔出的宝剑便被再次按回剑鞘。
吕一愣,再次试图拔剑,方才拔出三分,却是感觉到剑柄一阵阻力,然后宝剑瞬时又被按回剑鞘内。
一次、两次、三次,吕一次次的试着拔剑,却一次次的被按回剑鞘之中。
夏瑜冷看着这一幕,良久,抬手示意停止,吴豹才停下与吕这一幕猫戏老鼠的闹剧,再次抱着宝剑,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夏瑜。
夏瑜看着笑嘻嘻颇有几分洋洋自得的吴豹,又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吕,甩了下有些褶皱的长袖,整了整袖口,然后按掌与膝,很是平和的道:“吴越擅剑,名不虚传。”
虽然宝剑历来是中原贵族身份的标志,从来随身佩戴,不过因为北地多平原,春秋之时多车站,是以真正在战场上运用较多的其实是戈戟等长兵刃和弓弩这种远程打击武器,而吴越地处南方,湿热多雨,丘陵地带,树木茂密,是以长兵器运用不变,平时战斗时多是用宝剑,是以吴越之人,铸剑之术,冠绝诸侯,吴越之中,擅长用剑的剑客,自然也是多的。
吴豹看着夏瑜,舔了舔嘴唇,道:“我于高门深户之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夏瑜道:“你杀过多少人?”
吴豹有些傲然的笑了,道:“八十九人。”
夏瑜道:“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
吴豹皱眉。
夏瑜道:“我宰的,没有十万也有个七八万了。”
吴豹微微沉吟。
夏瑜看着吴豹,道:“汝能杀人,然可万人敌乎?”
吴豹眼神开始变得锐利,发亮,盯着夏瑜。
夏瑜笑了,挑眉,道:“你是想睡我,还是想学万人敌?”
吴豹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道:“都想。”
夏瑜很是悠闲的想车扶上靠了靠,道:“先学会得万人敌吧。”
吴豹低头沉默了会儿,然后突地跪了下来,向着夏瑜,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啥都没说,不过,此时他不说,夏瑜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扫了眼前三人,夏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一张一握,一张一握,然后抬头看着北方,自己将要前去的地方,道:“这几日我有注意护卫巡查的情况,松散懈怠,且往返破绽颇多,从今日起,你们把所有随行护卫分为三组,每组三百,三百人中五十弓弩手、五十盾牌手、一百人戟手、一百骑士,各自带领,轮流护卫车队,每日我会给你下训练的任务,我希望到燕境时,我见到是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不是眼前的这些松散护卫。”
三人领命而下。
此时,夏瑜方才有空转头去看方才杀了止管事的那个叫做菏泽的奴隶。
那菏泽动手杀了止后,就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