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谟缪折身回到徐家,已经是夜里六点了,彼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习惯性的往徐家老爷子房间的位置走过去,不到半路,想起了今天下午生的事情,停下了脚步。
门外守着的人像是没有看见徐谟缪的动作,依旧守着徐家老爷子的房间,和往日一样。
徐谟缪轻笑着转身离开,他该去宽慰一下自己的父亲了和大伯了,虽然派人告诉了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可那怎么够呢,他还是过去,亲自说一声比较好。
徐谟缪先来到了徐艺恒的病房外,“今天大伯的情况如何?”门外守着的人微微低头,小声说,“今天病了一次,过程持续了将近十五分钟。”
“嗯,我知道了。”
徐谟缪走进病房,徐艺恒已经睡着了,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稳,整张脸紧皱在一起,应该是梦到了不太美妙的回忆,他猜得出来是因为什么。
自从他小时候懂事起,徐艺恒对他的态度,再加上他无意间听到的一些事情,慢慢长大,对事情有了一定的分辨能力,他也就不难猜到了。
他以前是看不起过徐艺恒,可他终究是自己的大伯,他又一直宠着自己,自己没有办法对他置之不理,也没有办法去讨厌他。
最终,徐谟缪抓起徐艺恒的手,轻声的安慰着,“爸,我在这里呢!我在呢!”
果然,不过几秒钟,徐艺恒睡得安稳了许多,整张脸也舒展开来。
徐谟缪无奈叹息,大伯,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想他了就要去告诉他,你终究是他的父亲,不管怎样,他也会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过来看望你一眼的,即便他不是真心的,我想,你也会开心的。
现在,你都这个样子了,何必把这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
待到徐艺恒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徐谟缪才起身离开。
早先得到了徐谟缪已经回来的消息的徐青恒,本是急得不行,匆忙这就要去找他,只是听说他先去了徐艺恒的病房,他才安稳下来,坐在自己房里安心等着徐谟缪的出现。
半个小时之后,徐谟缪来到徐青恒的房间。他无视徐青恒那一副想要揍死他的吓人表情,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一只腿,冷静道:“爸,我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情想问就问吧!”
“你个臭小子,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对待老爷子的?”
徐青恒简直要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给气死了,他以前装糊涂的时候,他担心,现在他绽露出了自己的实力,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就怕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不注意会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我自己啊!”徐谟缪轻晃着手里的一支钢笔,那是大伯送他的成人礼,他神色微微暗沉,他现在情绪并不大好,声音陡然一转,讽刺道:“哦,还有,这其中也少不了老爷子自己作死的功劳。”
“什么意思?”徐青恒不自觉的皱起了眉,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作死?
徐谟缪幽幽的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冷笑一声,“你知道老爷子今天说了什么吗?”
徐青恒看了徐谟缪一眼,没有说话,这个样子的徐谟缪让他……熟悉又陌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呵,他说,大哥是野种,如果早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来支撑徐家,他一定不会把大哥接回来。”徐谟缪也不管徐青恒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自顾自地说道:“爸,你说,依你对老爷子的了解,他会任由大哥在外面过自己的生活吗?”
徐青恒惊起了一声冷汗,瞬间瞪大了双眼,木讷的摇摇头,“不,他不会的。”
徐谟缪沉默着没有说话,静等着徐青恒的下文,他相信,自家父亲会比自己更加了解老爷子的真正为人。
半晌,徐青恒才继续说:“老爷子不会允许徐陌森的存在,要是他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来支撑徐家,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徐陌森抹杀。”
说着,徐青恒抬起头看着徐谟缪,瞪大的双眼里有惊恐,有后怕,有心痛,“老爷子他害怕,他害怕徐陌森会回来报复,他害怕徐家会毁于一旦。”
“不,不对,准确的来说,他害怕的不是徐家会毁于一旦,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己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他做的那些事情,会被公诸于众。”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凶手之一,害死你伯母的凶手之一,也是他,设计了那场商业联姻。”
“而徐陌森,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哪里得到了满足,得到了安慰,他还是会回来报复的。”那个女孩,只怕也拦不住他。
徐谟缪会心一笑,他老爸终于算是明白了一回,“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我才会那样做,爸,你还要明白一点,这种事情需要的不是勇气,而是一个态度,我们需要让老爷子知道,我们不认同他的做法,即便是搭上自己,也不会苟同。”
徐青恒瞬间被惊醒,态度?
他们需要的,原来是一个态度吗?的确,一直以来,他只是轻微的挣扎过,却没有以明确的态度来表示自己的意愿,也难怪,会一直被逼迫。
徐青恒这像是在这一瞬间,才彻底认识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和徐陌森,其实两个人在性子上很像,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的孩子是自小在宠爱里长大的,而徐陌森,却是在有着心惊胆战和恐慌的日子里度过。
这样的情况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对同一事情的处理方式上是不同的。
如果,任由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