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巴鲁是为了自己利益还是真的对大明心向往之,总的来说现在的他对大明可谓是十分友善,堡内的一些规矩也都隐隐的在向汉人们靠拢。
进而让那些汉人奴隶或者是逃难至此的汉人可以在西平堡生存下去,不然何以一些奴隶加上少量的汉人就能在这里成为一个势力。
虽然是最弱的,但也好过那些零散的闲人,最起码是有团体有了一块可以安身立足的地方。
这些全赖巴鲁的隐形照顾,不然在这辽东的地界,还是属于纳哈出的地盘之上,他们这些奴隶汉人怎么也不可能有机会活下去,尤其是大多数还都是逃跑的奴隶。
在蒙元人的规矩很清楚,只要发现擅自逃跑的奴隶,那下场往往只有两种,一来是被发现的人带回去接着当作奴隶;二来嘛就是杀掉以示惩戒。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被人带走,杀掉的毕竟在少数。
当然这只是现在的蒙元人,要放在他们还强盛的时候,只要发现奴隶逃跑就是一个字,杀。
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不啰嗦不麻烦,杀光了杀的多了就不会有人跑了,这便是蒙元人的脑回路。
先不说奇怪不奇怪,总之当时确实吓到了很多人,甚至严重的时候对待逃跑奴隶都选择牵连惩罚,一杀就是一群,汉人命比猪狗贱,而那样的时代整整持续了将近一百年。
直到黄河起义,红巾军揭竿,再后来就是朱元璋一统天下大明国成立,这样一个新的汉人国度建立才恢复了华夏的尊严。
不过仍旧有很多汉人流落在外,在草原在荒漠上,他们都是很多年前就被带过去的,甚至有的汉人出生在草原,生长在草原,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辈口中的繁华中原大地,那个他们的故土之乡。
只能在脑海中幻想着那繁华的江南,辉煌的宫城,漫山遍野的田亩,还有那热闹的街市。
这些都只能在年轻汉人奴隶们的脑中自己构想,直到有一天他们忍受不了这样的奴役生活,大胆的做出了逃跑的举动。
而这西平堡里就是他们的一处落脚点,不是他们不想要回到关内,回到大明疆土汉人生存的地方。
实在是现在双方局势敌对,所有关卡都不准许有奇怪的人出入,就算他们说自己是汉人,但又有谁能证明,甚至很多奴隶都不会说汉语,汉字都不认识,像孟然那样的幸运儿万里挑一都不一定有的……
现在正好有两个疑似大明探子的人出现在巴鲁的眼前,正值此等大好机会,巴鲁又岂能放过,当即也不在躺在床上呻吟装病了,直接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私下回见一下这两位,顺便也试探试探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一般,这商人和侍从的真实身份。
而此时还在外面的毛驤和张枫自然是不知道这西平堡内权力最大的两位当家人之一,巴鲁已经盯上了他们。
现在毛驤还笑着应付那些凑上来打算购买经验的商人,嘴上各种答应,手底下也不知收了多少银子,反正那些商人们都跟见了金山一样靠了过来,眼睛里都是带着炙热的光芒。
张枫已经不下五次的挪动身体,顺便拎着袋子,因为每次都有人打算偷偷的将袋子拿走,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抢劫了,要不是毛驤提前说好了在这里不准动手,此时张枫身边的这些贼眉鼠眼的人说不定早就被一个个踢飞出去了。
精盐会大卖,这一点毛驤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带这种货物出关了。
可现在这样的情形着实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也确实难为了毛驤,常年在高位,虽然不是第一次亲身执行任务,但像这样被一群男人用火辣辣的眼光注视还真是头一次,搞的现在他走也走不得,生生的被人围在了中间。
这时候毛驤就有些埋怨那个老者了,验证了就验证呗,为什么还要大声说出来,不然何以搞成现在的局面,弄得他难受不说,还不能动手。
一张脸笑的都有些僵硬了,这一会儿功夫的笑脸都快赶上毛驤前半辈子所有笑起来的时间总合了。
可面对这些想要购买精盐的商贾来说你又不能真的直言拒绝,闹得大家都不好可不是毛驤来这里的目的。
带出些名气,好方便自己在纳哈出辖地行走,这是毛驤的本来意图,可现在这样子就有些过头了啊,那些平日里精明算计不得了的商贾怎么一个个跟吃了春药似的,好像毛驤不卖给他们精盐就是对不起大家一般。
说来也有些纳闷,毛驤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按理说大家都是商人,何以至此模样来求购,难道不会想想现在他们之间应该算是对手的吗。
虽然毛驤没指望着一袋精盐过日子,但如果这时候将它卖光的话那拿什么去金山大帐,拿什么和纳哈出套上关系,难道这些商人们都没有脑子吗?
事实上这些商人们可精明的很,他们自然是清楚大明上品精盐的价格,自然也知道这种东西在这草原地方能创造多大的价值,带来多大的利润,所以他们才这样激动。
毛驤是打算用它来靠近纳哈出,这些商人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正打算在这里将精盐花大价钱收购了,然后转手卖给纳哈出,这样也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说明白点,他们现在就是将毛驤当新人欺负,顺便用着些报价将他砸晕,然后再暗示撺掇让他将精盐卖出去,这样稀里糊涂的毛驤就会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