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甥女儿做了侧妃,可不能敌视我家嘉儿啊。”薛庆警惕地说道。
他想起来了,眼前这家伙刚刚送了外甥女儿进了三皇子府的。
说起这个闵江就贫血,捂了捂自己的心口,他骂道,“蠢货!为了这个,本大王还进宫告了三皇子!你以为我是要跟他好好儿做亲家呢!”
宋月的事儿,简直就是坑了他一把,不是闹得满城风雨,都知道闵江不喜欢三皇子,日后清算起来,他头一个就要被那个有点儿小心眼儿,还伪装很大方的太子干掉好吧。自己往外跑来来不及,小伙伴儿竟然还蠢蠢地往里跳,不是为了当初同科同年的情分,闵尚书简直懒得管这货怎么死!
“太子地位稳固,三皇子抱着皇长孙上蹿下跳的,你以为这是好事儿?”闵尚书抹了一把脸,一脸晦气地劝道,“你愿意你闺女一进门就当娘?!”
“这个……”薛庆自然是不愿意的,他知道三皇子不是好鸟儿,自己也拒了,不过这不是显得闺女很有市场么?况三皇子不是问题,他其实本来就意在宁王的,此时听了闵江的话,他更觉得很有道理,不由颔首道,“你说的……”
“就你这智商。”闵江疯狂地揉眼角,一脸疲惫地说道,“出京去吧,啊!”薛庆做起事儿来颇有章法,不过很容易被眼前的功利迷住眼,在地方上,这家伙干的是风声水起,很叫人看重,可是叫闵江说,这种很想要来个惊天功劳的模样,实在不大好,此时便劝道,“京里眼下乱的很,你瞧着吧,不出半年,京里不死几个就怪了,你参合进来,就是在拖累全家了。”
皇后进言,放了南阳公主与三皇子出来,叫人都说一声贤德,可是叫闵江说,这里头实在不怀好意。
三皇子是个没脑子的人,这天高任鸟飞了,还不往死里蹦跶?真耗干净圣人的那点儿父子之情,再来一个大点儿的事儿,妥妥的死定了。
薛庆本就是个聪明人,不过是入京之后前程难料,又有圣人的忽视有些急躁,此时回头想了想,顿时脸色也变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我说,你老实儿地,圣人叫你出京,你就出京,就完了。”闵江小声说道。
“你说的对。”薛庆在家中闭门了好几天,其实也觉得英王之死颇多蹊跷,再不受待见的藩王,莫名其妙就挂了,宫中圣人竟然冷落他一段时候后抬抬手放过,这就很不寻常,想到英王在江南之事,薛庆敏锐地知道这里头有事儿,不过作为一个想多活几年的老实人,薛大人一直都想着不知道就是福气,此时想到京中是宗室的根据地,圣人命自己出京,想来是为保全自己,不由苦笑了一声。
“你别笑话我。”薛庆便与闵江叹气道,“我家嘉儿,实在是个好孩子,我,我就是想叫她有个好前程,别糟蹋了。”
“天下父母心大抵都是一样儿的。”闵江想到自己刚入京的时候,在京里乱窜,也是为了给闺女寻个好人家,那是何等艰难,顿时心有戚戚。
“明日,我就去回禀圣人。”薛庆沉默了片刻,却还是觉得自己舍不得,低声说道,“宁王,可惜了的。”说他不看重宁王的身份,那是糊弄鬼,可是他却也真是觉得宁王的人品端方,日后若是薛嘉能与他相好,必然过得不会太差,况有他在外头拼搏,宁王瞧在他的面上,也定然不能薄待了薛嘉。
“儿女的事儿,都是缘分。”闵江便劝道,“我瞧着宁王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他沉默了片刻,从嘴里挤出了蚊子一样的小声说道,“至多一年,就有结果了。”
薛庆的目光也一闪。
“三皇子,竟然撑不过一年?”所谓的结果,他压根儿都没有想过会是太子倒霉,此时想到三皇子颇意气风发,便诧异道。
“大势不在他手上,说什么都没用。”闵江不耐烦地说道。
宫中上到太皇太后下到圣人,大多不喜庶子上位,看重正统,除非三皇子邀天之幸,能宰了太皇太后太上皇皇太后圣人皇后外加两个嫡皇子,不然大半儿都没戏。哦对了,据说太子妃有孕了,三皇子还得干掉一下太子妃外加她肚子里的那个儿子,刷掉了所有的正统,也就轮着他了。
不过这么一条路叫闵江与薛庆瞧着,似乎很崎岖,有这种智商走完这条路的,当初也不该没有脑子地先捅出一个皇长孙,叫大家伙儿都对他起了忌惮之心。
闵尚书与薛大人对视了一眼,都给三皇子点了一根蜡,说了些闲事,这才慢悠悠地都散了。
不说薛庆回家怎么纠结了,只闵尚书在街上晃了晃,眯了眯眼睛,什么都不说,直接回了家中,果然就见闵柔与阿瑾正在花厅挨在一起说话,见了这一对儿琴瑟和鸣的,闵江就忍不住欢喜,大步进来便笑问道,“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父亲喝酒了?”闵柔问道。
一侧的阿瑾已经命人去拿醒酒汤。
“与你薛家伯父喝了些。”闵江见闵柔点头,这才见阿瑾亲手捧着湿润的帕子过来,眼里透出了笑意,只含笑问道,“你父亲母亲可还好?”
“都好。”阿瑾恭敬地说道,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今儿大嫂入宫了,大伯娘说左右府里无事,叫我们回来与父亲说说话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