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准并不在意秦莫图的嘴上无礼,似是微微一笑,便盘坐下来,说道:
“想起来了?小娃娃先不要激动,你我现在身处你的气海之中,若是折腾重了,怕你受不了。”
秦莫图听到此话,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处,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指着化作一团黑气的梦准,大声说道:
“死老头儿,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为何总是揪着我不放!?”
梦准全身被黑气萦绕,看不清表情,安稳盘坐在那,也不再言语,但给秦莫图的感觉就是这老头儿一直在看着自己。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冲上心头,晃了晃脑袋,秦莫图不再去看面前的那团黑气,索性同样盘坐下来,似是赌气般地撅着嘴环顾四周。
刚才他的意识一直模糊不清,此时定下心神,仔细瞧了瞧这周围环境,虽然被浓雾包裹,透着一股子神秘,但当他用心感应,倒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温暖感觉缠绕心头。
入眼白茫茫,这片望不到尽头也好似没有尽头的地方,在雾气浓郁中,空气里好似飘荡着丝丝缕缕的银色气体。
视线尽头,除了一团团的白雾,隐约中还有一块方形物体,似砖似石,那方形物体亦是通体银白色,不仔细瞧,实在很难被察觉到。
看到那块方形物体后,秦莫图顿时来了兴致,起身后习惯性地拍了拍手,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处并非现实,于是尴尬地瞥了梦准一眼,见后者并无任何动作,依然老神在在地盘坐在那,便不再理他,向着那物体走了过去。
待离得近了,定睛一看,那物体通体放着微弱银光,上面绘有几个不认识的古隽文字,文字上面还雕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银龙和一只踏焰而飞的银凤。
秦莫图被银色物体上雕刻的生动纹案深深吸引,完全沉醉其中,那股温暖亲近的感觉再次萦绕心头,说不出来的亲切。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秦莫图想要摸一下,但下一刻却发现如穿墙而过般抓了个空,那物体四周如在水中一般,激起阵阵涟漪。
皱了皱眉头,秦莫图转身看着梦准,欲言又止。
半响后见那老头儿依然不理不睬,秦莫图耸了耸鼻子,冷哼一声,双手依次捞了捞那银块,如在水中捕鱼,却发现双手依旧毫无触感,仿佛眼前之物如在梦中。
秦莫图经常自诩为潇洒fēng_liú的执着英雄汉,说走江湖,连那座富丽堂皇的“流凤城”都能舍弃不要,连那个天下艳羡的南王身份都是隐藏起来,此刻在这个看上去只有砖头大小的物件儿面前,却头一次犯了难。
见始终抓捞不到,他终于有些生气,走回梦准身旁,满脸堆笑,眼珠子转了转,轻声细语地问道:
“老……前辈,那东西是什么啊?为何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听到此话,包裹在一团黑气中的梦准依然无动于衷,好似睡着般不声不语。
秦莫图往梦准身边靠了靠,蹲下身来,虽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唠嗑的主儿,他自然委曲求全耐着性子,“以大局为重”!
“老前辈,年龄大了,生气易伤身,小子性子急,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别和我这后辈一般见识,要不出去后再给你买壶好酒?”
“好酒就算了,老头子我这辈子再没那机会享福咯!”
秦莫图撇了撇嘴,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干脆盘腿坐于梦准身旁,出声劝道:
“老前辈也不用如此悲伤,这人啊,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看老前辈这一死就相当了得,不光打得那龙王爷屁滚尿流,还选了我这么一个顶好看的继承人,您老就该乐呵行事,您说是不?”
梦准听后果然一乐,然后大手一挥,顿时萦绕于头部的黑气缓缓飘散,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呈现在秦莫图面前。
前一刻还在那里摇头晃脑地长吁短叹,不经意间看了梦准一眼,秦莫图发现眼前老头露出真容,顿时又被吓了一跳。
捂着胸口,实在忍受不住心里这一惊一乍的难受感觉,秦莫图跳将起来,左手掐腰,右手指着梦准骂道:
“我说死老头儿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梦准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挥动右手,朝着气急败坏的秦莫图轻轻一按,后者顿时盘坐下来,任他如何挣扎,都是动弹不得。
“小娃娃,有点高人风范行不行?虽然你现在弱得连老头子我都想骂娘,但你以后怎么也是这江湖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能不能安生些?”
秦莫图很想反驳,但此时的他嘴巴不停,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响,下一刻便知晓肯定是面前这老头儿给自己施了手段,他顿时像一朵枯萎的野花,老老实实待在那,不再言语,委屈得像个孩子。
见秦莫图不再挣扎,梦准再次轻轻一挥手,轻描淡写地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秦莫图果然老实了许多,只是眼神幽怨似美妇,加上本就生得美艳似妖,这要是个女子,放在青楼里准能轻松夺了那头牌身份!
梦准似是松了口气,然后盯着秦莫图,淡淡说道:
“先与你说说此地,方才说过,此地是你的气海,我们武夫以力证道,修的就是这先天元气,而此处便是你的先天元气聚会之所!”
秦明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以前跟着那几个老师傅学把式,也曾听过一两嘴,但平日里花天酒地多了,也就淡忘了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