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君羡如此说,秦莫图仔细想了想,以那叶音的通玄本领,自然知晓周短已经身亡,此刻估计也不会过于恋战。
不过以他麒麟山向来潇洒不羁的处事方式,还是不好猜测叶音的下一步打算。
而沈伴凤对上那阴阳二老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但是刚才听梦准的意思,似乎沈伴凤也遇到了棘手麻烦。
估摸着此刻的叶飞鱼必有地支从旁保护,离开了自己,也就没人再去理会她,叶飞鱼的安全倒不用自己过分担心。
摇了摇头,秦莫图不再去想,然后站起身来向楚君羡抱了抱拳,说道:
“楚兄,你我毕竟立场相左,他日再见,不管是否生死相向,都希望还能与你如今日这般言谈。”
说完后,秦莫图就欲离去,而楚君羡面色依旧,淡淡说道:
“别急,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身影自凉亭右侧兀自出现,秦莫图定眼一看,正是沈伴凤与顾欢二人!
此时二人的形象可以用残破不堪来形容,沈伴凤面色惨白,嘴角渗血,左臂悬于身侧,显然已经不听使唤。
顾欢也好不到哪里去,披头散发,长须上满是鲜血,而他右腹还有几道血洞在不停趟着血,血头颅大刀也不再扛在肩上,而是用作拐杖般拄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
沈顾二人见到秦莫图后,踉跄着脚步朝后者走来,途中看到安稳坐在石凳上的楚君羡,二人皆是如临大敌。
“顾大哥!凤儿!”
秦莫图在见到二人之时,便已疾步走出凉亭,待来到两人身边后,先是扶住摇摇欲坠的沈伴凤,然后伸出一手搀着顾欢的手臂。
见二人面色寒冷地盯着楚君羡,秦莫图只好低声说道:
“自己人。”
见沈顾二人狐疑地盯着自己,秦莫图只好悻悻然地补了一句:
“目前是。”
秦莫图之所以如此说,一是因为楚君羡若想害他,也不必等到现在,二来不管是有意无意,楚君羡都算是在周短手上救下了自己,至少此刻怎么算都不会是敌人。
听到秦莫图说出的“自己人”三个字,顾欢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血头颅大刀“哐当”一声掉在一旁。
“他娘的,叶魔头果然名不虚传,老子还真办不了他!”
见到顾欢此刻依旧满嘴荤话,秦莫图稍稍放下心来,还能如此说话,便不算太糟糕。
顾欢之所以在叶音手上小败几招,心中挂念着秦莫图的安危占了很大的分量,这对于逢战必全力以赴的顾欢来说,还是头一次,若是顾欢不管不顾倾尽全力,叶音也未必能够讨到好处。
而沈伴凤的伤势就要严重许多,仿佛浑身虚脱般整个身子皆是靠在秦莫图的身上,此刻也不再避讳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规矩,眼看将要昏死过去。
“凤儿,你还好吗?顾大哥,到底是谁干的?”
搀扶着沈伴凤来到凉亭处,秦莫图慢慢低下身子,以使沈伴凤的身子能够靠在亭柱,秦莫图此刻焦急万分,脸上也失去了那份自如。
“除了阴阳阁还能有谁!他娘的,都要入土的年纪,欺负一个女娃娃,也不怕传出去让江湖笑掉大牙!”
“到底是谁?!”
顾欢还是头一次见到秦莫图这般声嘶力竭地表情,嘀咕了一声“冲我发什么脾气”,便愤懑说道:
“哼!阴阳阁这次可是给足了面子,连三大长老之一的青虹长老都出动了,看来势在必行,若不是沈姑娘逆天而为,强行升境,此刻你见到的便是一具尸体了!”
“青虹长老……”
眼睛眯成一道缝,秦莫图缓缓念叨着“青虹长老”的名字,双拳紧紧握住,然后缓缓站起身形,转过身来面向楚君羡说道:
“楚兄,能否助她疗伤,若能救下,算我秦莫图欠你的,日后必还!”
一直不曾言语也一直不曾离去的楚君羡面色淡然,双眼不展波澜地看着秦莫图,“救不了。”
听到此语,秦莫图如遭雷击,缓缓低头看向闭目倚靠在那里的沈伴凤。
“秦老大,别听他吓唬你,沈姑娘乃望气士一脉,我们武人是救不得的,怎么说呢,老子也说不清楚,不是救不得,是没法子救!”
“为什么?”
“望气士一脉靠采摘天地自然气孕养己身,受了伤减了修为,也只能靠自然气温润养着,自行恢复,不过时间上有长有短,又或者是同为望气士之人输气疗养。”
顾欢艰难地抬起手臂枕在脑后,似乎牵扯到伤口,一阵龇牙咧嘴后,继续说道: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作为观应宗下一代宗主,不可能没有暗手,之所以未曾现身相救,沈姑娘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秦莫图将信将疑,将目光从沈伴凤身上移开,看向楚君羡,后者微微颔首,算是赞同了顾欢的说法。
长舒一口气,秦莫图还是有些担心,蹲下身子就那么盯着沈伴凤的脸。
“死……死不了,离我远一点。”
突然沈伴凤嘴唇微动,眼睛依旧不曾睁开,呼吸也紊乱至极,而秦莫图听到前者的声音,没来由轻笑出声,不至于喜极而泣,但也不差了。
“咳……没事就好,我就说我们家凤儿福大命大的,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挂掉了。”
重新恢复那副欠揍的表情,秦莫图尴尬的咳嗦一声,挠了挠鼻子,转身走到顾欢身边,好声问道:
“顾大哥,你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