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能不能成功呢?”在遥远的鲁尔霍夫的教堂里,总主教如此思量着,“他比图尔内斯特主教高一些,但是不如他强壮,他没有带上刀子——靠他的曲柄手杖是打不死那个主教的——唉,那个愚蠢的圣杰弗里为什么不规定他的门徒要随身带刀呢?如果那样的话,很容易就可以给刀子涂上毒药了!可惜曲柄手杖——这东西涂毒也没有用!”
致力于苦修以接近天国,建立杰弗里修会的圣杰弗里,生前估计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位堂堂的总主教,因为他给门徒规定带手杖而不是带刀子,不方便涂毒而诅咒他——总有些人的思路你想不到。
“哎,我那个时候应该放一把刀子在他的鼻子底下,这样他就会偷偷藏起来……不对!我给他送的饮食里面有面包刀,而他没有收下。”
想到这个细节,总主教愈加烦恼了,他原本保养合宜的光洁额头现出了道道皱纹,嘴巴也因为思考而歪斜,他的双手合在一起,手指神经质地一会儿纠缠在一起,一会儿松开,“他也许是后悔了,毕竟图尔内斯特主教是他的表亲,这样一门亲戚可不是大街上随便都能捡到的。有这样一个亲戚,他大可以做修道院长!不,要是那个小子以目前的速度上升,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必定可以做纽斯特里亚的总主教的,到时候,这个昔日默默无闻的苦修者很可能一跃成为大修道院的院长!”“这样的锦绣前程,他会放弃么?也许他是真的想通了,愿意和图尔内斯特主教和好了——或许卡提斯公爵夫人让他动了春心?明摆着的,一个苦修者是不可能接近像公爵夫人这样的贵妇的,但是主教的亲戚能够——哎,哎,我做了蠢事了!他这样一直在旷野度日,受杰弗里会苦修洗脑的人,原不知道做一位显赫主教的亲戚意味着什么——财富、地位、女人——不是那种街头的肮脏流莺,而是有望族血统的贵妇——许多骑士为了一亲芳泽都是愿意拿他们的身家性命冒险的,他一个平民出身的野修士……我犯错了,将神明送给我的人推倒敌人那一边去了!”
总主教带着悔恨的心情久久地凝视着面前华丽的锦绣帷幔,“身为苦修者,居然会贪恋财富和女人,真是可恶之极啊,他们一直挂在嘴边的天国呢?圣杰弗里也不管管他的门徒!”
稍后,他终于籍着这样的判断和缓了心情,“并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他真的是图尔内斯特主教的亲戚,虽然他确实是杰弗里修会的教士,规矩一点不错,但是也有可能,他是那个小子派来,企图扳倒我的人!是的,如果是他做的圈套,那么他完全可以训练出来,他也是懂得杰弗里修会的规矩的,他也可以现找一个真正的杰弗里修会的苦修者,然后花言巧语地哄骗他,让他再来骗我,这种苦修者都是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的一根筋。如果我冒失地接受他的控告,我就要出丑,若是我给他刀子,那就把我自己的位置交给那个小子啦!哈哈,幸亏我机灵,没有上他的当,感谢神明柄!卡提斯公爵夫人会为我作证,我没有接受他亲戚的控告,还为他说了许多好话。恩,他也有可能是那个老若瑟的亲戚派来的,想挑唆我们两个互斗,哼,活着的时候都奈何不得我,现在死了还能翻出花来么?杰弗里修会真是讨厌,我都受够了他们了,不知道教皇什么时候才会宣布他们非法……”…他这样沉浸在内心世界的时候,有两个人在图尔内斯特主教的房间门外来回踱步。
最后,还是大魔王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在这里晃什么哪,我不记得你的房间在这个方向呀。”
“不关你的事,而且,你是一位夫人,这么晚了,该回去才是。”骑士的心情不太好——主教一直教训他说,身为骑士,要保护妇女儿童——但是从今天的悲惨经历来看,他觉得有充分的证据对主教说,需要保护的不是妇女们,是他这个颜值太高又不幸落入女人堆的可怜骑士。
“不关我的事?”大魔王的好奇心一下子冒了起来,“明天的节日都关我的事。”
“跟明天的节日无关。”
“哈,那是为的什么——”大魔王盯着被汉森大妈的女将们装扮成一朵七彩鲜花的骑士,“你……你该不会准备趁节日前夕去夜袭他吧——我警告你!纯爱是很小众的爱好!我都没在这里遇上过一个爱好者!纯爱在这里是没有市场的!没有市场!你明白吗——没有市场就没有小钱钱!”
“什么乱七八糟的!”骑士听了一脑门雾水,“我不放心他。”
“哈,你还说你没准备……恩?不放心谁?你觉得他那个表哥有那种爱好么?”
“你都瞎说些什么呀,我是不放心他的安全,他那个表哥……杰弗里修会的苦修者我见过,那可不是在旷野里呆几天就能回心转意的——他们一年到头都呆在旷野里,最后要么死要么疯,回心转意的我真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事太诡异了——如果主教大人先去找寻他,让他回心转意,我是不惊讶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正好相反——我怀疑有人对他说了什么话。”
“不可能吧,”罗怡说道,“那可是他的至亲!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他能对他怎样不利呢!不过是对教义理解不同而已——又不是金钱和感情上的纠纷——最多吵吵架罢了,动手都不会的。”
生在世俗世界,对异端裁判的印象仅限于烧杀女巫的大魔王哈哈一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