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怡这句话着实发自肺腑,汇集了她穿越以后的诸多感悟,但是即使诡诈多智如杰生,一时间也很难理解她的言中深意,只领会到表面一层,即指那些北方人作恶多端,连女妖都害怕,这个说法杰生也是很有感受的,毕竟他是纽斯特里亚的土著,他所听说过的关于北方人的恐怖故事,可比罗怡听到的多多了。
“是呀,”他对女主人的话表示了赞同,“我听说,他们虽然不吃人肉,但是他们会在胜利后在敌人的尸体上架起锅子来煮东西吃!”
“啥?用敌人的尸体当燃料?”
“倒不是,是当支锅的石头……但是他们还用他们的同族的尸体来支锅呢!”
“同族?”罗怡偏过了头,她对此倒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因为她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民族的埋葬风俗甚至是葬入亲属五脏庙,尸体由近亲分食,有个例子是某个受雇于西方人的土著人向他主人请假,因为他连襟死了,他要赶回去吃掉他连襟,吃人肉这事儿在有些地方就是这么自然,这么有浓浓的工业社会没有的人情味,“他们的埋葬风俗是在死人身体上架锅?”
“不是,他们分成许多部落,彼此之间经常打来打去的——他们上面是没有国王的——有时候,也会有这种事情,两个北方人部落不约而同地一起出来抢劫,碰上了,新仇旧怨,就地开战。这种事儿也是有的。”
“我觉得吧,我们头上虽然有个国王。但是在底下人打来打去这方面,我实在看不出和没有国王有啥不同。”罗怡吐槽了一句,想起来她其实也在无视国王的法制私下讨妈,“他们就这样在我们的国土上开战?岂有此理?周围的贵族就没趁机打他们?”
“有的打不过,有的不想打,还有的替他们带路还来不及。”杰生哼道,“要不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临阵倒戈,吃里扒外,平时鱼肉乡里。临战先投敌人,咱们纽斯特里亚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这些北方人第一次到纽斯特里亚来的时候,不过三条船百把人,一个骑马的也没有,但是一击得手,从此纽斯特里亚就再也没有了太平的日子!他们呼朋唤友,一年比一年来的人多,一年比一年深入内陆,尽窥咱们纽斯特里亚的虚弱。胆子一天比一天大,先是裂土封侯,以后恐怕就会想着称王了,而咱们纽斯特里亚的王公贵族。个个得过且过,前王还算有点想法,可惜那次毁灭海军的风暴以后就垮了。现在国王年幼,摄政乌尔里希公爵想的就是争权夺利。何尝认真备战!至于其他人,您也看见了。要是面对一个小妇人他们勇猛如狮子,要是面对北方人,哈,温顺如绵羊。”
“内乱就会挨打。”罗怡感叹了一句。
“所以,将来等您登基了,一定要狠狠收拾一下那帮蠹虫!”杰生骂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留着他们是浪费粮食!”
“这就是你千方百计鼓动我篡位的原因吗?”罗怡轻声问道,“你觉得我能改变这局面?”
“啥篡位……篡位多难听,您是正统的纽斯特里亚王位继承人……呃,至少比现在那个流着一半北方人血的正统……”
“恩,篡位太难听了,”罗怡笑道,“我决定自封。”
“啥?”
“我会是纽斯特里亚人的王者,而不是纽斯特里亚那些旧贵族的王者,”罗怡说道,“我既不需要他们的正统,也不需要他们的承认。”…
“呃……您还是攀个亲戚比较好,这样,反对的力量就会小很多,”杰生挠头道,“乌尔里希公爵横行霸道,纽斯特里亚本土教会和贵族很多都对他不满,只是碍于他的武力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您的武力不比他弱——至少我们可以把那些北方人拦住!如果您站出来……”
“要家谱这种东西,直接让主教给我写一张就行了,横竖这里的贵族都不认字,就算瞎写他们认得出来么?但是我根本不需要这些墙头草!”罗怡摇摇头,“他们过去不为纽斯特里亚站出来,现在会为一个有纽斯特里亚血统的小妇人站出来?我是不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的,而且……”她说出最简单的一个理由,“收买他们,太浪费了,收买一个贵族的利益,可以收买一百个农民,而且这些农民还会替我打仗,不会投奔到北方人那里去!”
这是一个简单的算术,杰生听到以后一时间也无法反对。
“我们的这位女主人,一定会使纽斯特里亚展现全新的风貌!就像她之前让图尔内斯特焕然一新那样!只是,按照她的意思,恐怕会有一场血与火的裂变,许多古老的家族会绝后,许多本乡本土的人会终身被驱逐,会有一些人,昨天还位高权重不可一世,明天就到劳改营里砸石头喝冷水,她有的真是恶魔般的力量……”他这样想着,“但是……无论如何,不会比就这样沉沦下去更坏了!照眼前这个样子下去……不,若是没有女主人的话,图尔内斯特早就毁灭了,而我们也不会在此讨论如何追赶驱逐北方人了!”
他想起男爵夫人第一次笨拙的企图拯救图尔内斯特的行动,那是连最蠢的外行人都会觉得乱七八糟的,然而第二次,她就预先囤积了许多武器,训练了无数的士卒,这些和平时期的准备给图尔内斯特解了围,使得那座繁华的城市免于被凶狠的异教徒毁灭,现在,他们士气高涨地行动,一路无人敢于拦阻,仅仅派出了一部分轻骑兵,就将北方人的一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