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见此,轻咳两声,压低声音道:“皇上,贵妃娘娘那边出事儿了。”

贵妃娘娘继昨日召见丞相,惹得皇上震怒离去后,今日竟又召见了秦.王爷。

“贵妃怎么了?”玉衡一听见玉微,立刻止住了转动玉扳指的手,急切地问道。

“贵妃娘娘召见了秦.王爷,至今宫门大闭。”忆年没敢看玉衡的神色,头颅几乎低入尘埃。

话音刚落的刹那,忆年便听见了玉石碎裂的声响。上好的温玉扳指在玉衡的十层内力之下直接化为灰烬,四处飘散。

玉衡如玉的俊颜镀上一层铁青,凤目冷厉,声音寒凉彻骨:“散朝。”

他起身,疾步踏出太极殿。

忆年如芒在背,见玉衡走远,方才一拂衣袖,高声唱词:“退朝——”

语毕,忆年急匆匆地转身想要跟上玉衡。不过须臾,玉衡早已没了身影。

忆年知自家主子是往止兰宫而去,便也运起内力,如流星飞电,疾速往止兰宫而去。

威仪的帝王一离开,朝臣们立刻活跃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君钰双目放空,手执一杯清酒,酒爵在他手中摇晃,清冽的酒液涤荡,散开一圈又一圈波纹。偶有零星的透明酒液沿着酒爵滑落至手上,君钰也尤不自知,只一心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

醇浓的酒液洒落,酒香弥漫,混合着湿冷的空气,有种令人迷醉的气息。

春雨袭人,溅湿了他的华服。

他已经连续饮了不知多少日的酒,却连微熏都做不到。

终究不是桃花酿。

那日,玉微问他要不要杀了她,他如何下得去手?终是在她越发冷肆的笑容中仓皇而逃。

这几日,君钰脑海中不断翻腾的全是玉微那日的话——

杀了我

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明明是温柔真挚的语气,却如鬼魅缠身般森冷,无端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惊得他冷汗涔涔。

他并不是怕了她的警告之言,便是当年和玉衡为了朝堂权柄明争暗斗,甚至短兵相接时,他也面不改色。但那日,他是真的心中惶恐不安,她太过陌生,陌生得令人害怕,找不出昔日的一分一毫。

如今肆意张狂的她和记忆里温婉柔顺的她不断在心底重叠。毫无相似之处,犹似两人的身影不断叠合,直至终于融为一体,却是冷冽吞噬了温和,妩媚磨灭了天真。

她是真的变了。

他到底做过什么,方才把她逼至如今这般。不顾lún_lǐ纲常,不顾天下人眼光地嫁给亲兄长。

玉微身着一袭雨过天青色长裙,手执一把青骨油纸伞,优雅地迈着步子穿过庭院,绕过繁花,向君钰走去。

长裙逶迤却不沾染分毫湿意。

“君钰。”玉微走到君钰身边,收起伞,轻声唤道。

君钰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象,嘲讽地轻勾唇角。果然是最近想玉微想得入魔了。眼前之人竟然如此真实。

“你没有做梦,也没有出现幻象。”玉微轻描淡写。

君钰瞳孔微微一缩,不是幻象?

“你在好奇我是怎么出宫的?”她款款地落坐在君钰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君钰未语,他的确好奇。

皇宫戒备森严,堪称铜墙铁壁。便是武功高强如他,也不能来去自如而不被人察觉。

玉微不过一介弱女子,根本没有任何武功,她是如何做到的?玉衡不可能放她出来单独见他。

君钰听得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汇报,玉衡那日是怒不可遏地从止兰宫疾驰离去的,想必已经从玉微口中得知了那场荒谬。

玉衡如今只是一时间被玉微扰乱心神,顾不得处罚他。但也不至于糊涂到放任孤男寡女再次私自相会。

她说:“因为我不是人啊,我早就已经死了。如今你看见的不过是我的执念罢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状态提示:120.太后国色(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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