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此时林舒手里也攥着能使林姝钰犯病的瓷瓶。但她懂病理,有分寸。可以掌控何种程度能引发林姝钰有轻微的不适之感,何种程度会造成林姝钰昏厥,甚至是死亡。
但林姝影却是不知的,她可能没想过长姐林姝钰对花粉的反应有多严重,今日她那小小一瓶浓密花粉,弄不好是真要出人命的。
林舒忙在后面推开众人,快步往林姝钰处走去,路过林姝影身边时,她假装一个踉跄,表面上看是扑在了林姝影怀中,实则在暗处却抓住了林姝影的手,以及她手中紧紧攥着的白色瓷瓶。
林舒假装站稳,看了林姝影一眼,唇动而不发声音的道:还不盖上瓶塞!说完顾不上林姝影是何反应,赶紧往林姝钰身边走。
瓷瓶还死死攥在林姝影手中,瓶塞因刚才的紧张不慎掉在了地上,滑落到哪里已是不知。
林舒唇语,让林姝影极为紧张。她见周围众人慌乱非常,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看她,忍住腿脚的踉跄,悄悄退到池水旁,将瓷瓶扔了下去。
情况危急,林舒也顾不得形不形象,跪在地上,推开抱着林姝钰的秦氏,将林姝钰平放在亭子上的青石砖上,一面按压林姝钰胸脯,一面吩咐人拿绣花针之类的东西过来,一面让无关紧要之人退下,一面又让丫鬟去拿围布将亭子围上。
“林姑娘,你做什么!”见林舒要解林姝钰衣带,秦氏厉声问道。
林舒不看秦氏,继续按压林姝钰胸脯,边按边道:“大小姐性命危在旦夕,夫人还请相信我!”
也不知道林姝影用了多少花粉,林姝钰这次着实比上次严重了许多。
林舒一边为林姝钰施针,一边在心中后怕,如若今日她不在现场,等郎中赶来时,风华绝代的林姝钰可能真就一命呜呼了!
林舒不断细旋绣花针,奈何躺在青石板上的林姝钰迟迟没有反应。
守在一旁的秦氏,一边询问丫鬟郎中来了没有,一边将信将疑的看着林舒,紧攥着林姝钰的手,着急上火。
旁边有丫鬟跪在地上为林舒擦汗,林舒先时也没有完全把握,直到拿过林姝钰胳膊,先探左脉,又探右脉,在确定脉相已是平稳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逐次拔下所施之针,为林姝钰整理好衣裙后,吩咐丫鬟道:“去拿平床来,将小姐抬到屋中,切记保证让小姐平躺着回去。”
秦氏见林舒松了口气,赶紧询问道:“怎么样了?钰儿状况如何?”
“已无大碍了,静躺一会便能苏醒,但需煎药配合治疗。”
秦氏连连点头,吩咐丫鬟道:“快去拿纸笔来,伺候林姑娘写下药方,好去药铺抓药!”
林姝钰被抬回自己院子后,秦氏在后怕中缓了半天,才吩咐所有在旁的丫鬟、婆子,以及刘氏、马氏道:“今日林姑娘是如何为大小姐诊病一事,除现在之人外,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如若有人将此事传了出去,托出府外,乱棍打死!”
众丫鬟、婆子连连跪地答是,刘氏和马氏也丝毫不敢含糊,随着众人低头应是。
此事关乎林姝钰声誉,以秦氏在府中之威严,此时放了狠话,何人敢不听。
林姝钰的状况稳定了下来,众人各司其责,有到药铺抓药的,有随太太、小姐退下的,有收拾打扫亭子的。
此时,秦氏和林舒都守在林姝钰的身旁。秦氏站在床边,拿丝帕轻轻为女儿拭去额头上的虚汗。拭完汗后搭边坐在床上,心疼的握着林姝钰的手。
林舒站在秦氏一侧,抓住时机,说了几句林姝钰无大碍让秦氏宽心的话后,直奔主题道:“大小姐此病,一次会比一次严重,夫人没想过彻底医治之法么?”
秦氏听后,无奈摇头,用一种不打算瞒林舒的语气道:“这大齐国不乏能医治好钰儿的名医,只是钰儿因三年前的事情难解心结,这身子除了自己,就连我这个做娘的也看不得。早晚更衣,更是全然不用丫鬟。”
具体因为何事,秦氏倒是没说。
林舒接过秦氏话道:“夫人要是肯相信我,我倒是有办法医治好小姐!”
秦氏看了看林舒,想着上次她为林姝钰诊病后,林姝钰整整不吃不喝干坐了一日。此次要不是情况危机,她断然不会让林舒以此种方法为女儿诊病。心知就算林舒有这个能力,女儿也不会同意。
林舒早想到了秦氏的顾虑,先是一手打弧在秦氏耳边说出了她的法子,之后又拿秦挚做说辞劝说了一番。
说了几句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娘子健健康康的,秦挚不同意和林姝钰的婚事,多多少少和林姝钰的病沾些关系。
林舒也是顺嘴胡说,听得秀儿讲起过林姝钰想嫁给秦挚,但秦挚看不上林姝钰的话,此时就添油加醋了一番。
秦氏最后被说动心了,点了点头道:“此事除我和林姑娘外,现不要让旁人知晓。”
林舒点头微笑,道了句:“夫人放心,治好小姐的病才是正理。”
……
等丫鬟抓药回来,林舒丝毫不敢含糊,怕熬药之人掌握不好火候,向秦氏禀明情况,要亲自去大厨房熬药。
刚走出房门,却见王婆子领着林姝影站在院子西房檐的阴凉处。
原是秦氏吩咐人叫林姝影来的,要问话。
今日林姝钰病发的蹊跷,秦氏怎会不知林姝影脱不了干系。
林舒走到林姝影和王婆子身边,停下脚步。
王婆子笑着道了句:“林姑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