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冷哼,那黑影一闪,原本拦在两人中间的数人竟同时不受控制的朝着两旁飞去,一阵异风呼啸而过,刚刚缓过神来的铁风再次被一击击到了天上,竟直截沿着那屋顶的破洞飞了出去!
“你!”
瞧见这黑袍人出手之狠辣,众人都是怒目而视,这当口却也没什么心思和他做口舌纠缠,那少年被这般巨力轰了出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屋顶高数丈,却拦不住这些武功高强的统领,一时间便有四人沿着那厅顶破洞跃出,包括欧阳霸在内,有几个不擅轻功的,狠狠瞪了一眼那黑袍人,而后便从大门处冲了出去,一时间这本来宽敞的厅内倒是显得混乱不堪。
荒都执法堂占地极大,这议事厅为了安静起见,且防人窥探,因此是修在了执法堂的东头,出门后左右各有一棵百年杉木,要比那大厅顶棚还高上不少,颇具威严。
几人冲出之后,从那树旁掠过,折而向西,一路寻去,也不知那少年此刻掉落何方,伤势如何,但瞧那刚刚所受的力道,恐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平日里此处倒有不少侍卫看守,而今日却被风无忧都吩咐着撤去了,倒是显得有些空荡,前面是兵刃堂和马厩柴房,还有一些不甚高大的植物,一眼望去,却也没瞧见那少年在哪。
议事厅内,只剩风无忧和那黑袍人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不说话,站着的也不说话,倒像是小儿斗气比谁先开口一般。
东边的大门和西边顶棚的大洞,在这厅堂之内形成了一道穿堂风,吹得两人都是衣衫飘飘,发丝飞舞。
“怎么,雾部之首,雾先生。”
风无忧开口道:“在我面前还要维持你那雾隐之法?”
那黑袍人微微抖了抖头,面上那仿佛云团一般的雾气终于散了去,露出一副威严霸气的面容,和闪着淡青色光泽的一对眸子,半黑半白的发丝散开,看上去倒有几分奇异。
“云主外,雾主内,风无忧,你千方百计的扶持这小子上来,到底居心为何?”那黑袍人道。
风无忧笑了笑:“居心?如今强敌环伺,前任云先生又在围攻之下不幸身故,这少年虽然江湖经验差了点,但有情有义,有勇有谋,以他任云部之首,有何不妥?”
“我不同意。”黑袍人瓮声道。
“雾先生,我老风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回听说你亲手指点别人武艺……”
黑袍人沉声道:“你知道什么?”
风无忧仰天打了个哈哈:“论武功,我老风是比不过你雾先生,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那少年一手御势之法登峰造极,怕是这全天下能调教出这等少年天才的,也独你雾先生一人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事不解,这御势法门和传统武学修习大不相同,天赋,心法,招数,缺一不可,而且一定要在年纪尚幼之时开始修习,但这类功法极为罕见,早已销声匿迹多年,不知这少年是你恰巧偶遇……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你管的太远了吧。”那黑袍人打断道:“我如何行事,可还需要向你这北荒统领汇报?”
“好!”风无忧点了点头:“将规矩那便好。”
“云雾二部事关重大,也不似这大统领之位,分了东南西北四域,照着我执法堂祖上传下的规矩,这云部认命之事并非一人可决断,当各域大统领和雾先生一天商议而定,但却还有个事急从权之例,我身为北荒大统领,只要签了这血字契作保,便能推举一人暂任云部之首的位置,我说的不错吧。“
说罢,风无忧右手一抬,一张白色的物事飞出,那黑袍雾先生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血字契”三个红色大字,下方却工工整整写着几派楷书:如今北荒外地环伺,云部之首身故,各城统领、执法者亦多有伤亡,先前一战,死伤欠人,局势动荡,混沌不明,故北荒大统领风无忧以血为契,举荐铁风暂代云部之首,若有失职,以命赎天。”
雾先生双眼一眯,冷哼了一声,又将这纸契掷了回去:“你可保荐,我雾部却有权生杀,你又何必折腾一场,搞不好还要搭上自己的名声与性命!”
“哈哈!”风无忧摆了摆手:“后事后议,既然如此,今日你可去了?”
“不。”
“恩?”
“你有你的手段,我也有我的规矩,我和那小子约下了三招,这却是他自己应下的,就算执法堂堂规也无可妨碍!”
风无忧眯了眯眼睛:“那你想怎样?”
“两条路,一呢,我去杀了那小子,二呢,你自行撕毁这血字契,承诺在不提此事!”那黑袍人断声道。
“雾先生……老风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一向不大理会这执法堂事务,却不知今日怎地如此坚决的反对?”风无忧捋着胡须问道。
“此事怕是和你也无关罢!风无忧,你是不是以为我两次留手,便当真不会打死那小子?”黑袍人斜了斜头,看向了那被轰破了的屋顶。
“那倒不是,雾先生杀伐果断人尽皆知,老风我担心的却不是你肯不肯出手杀他……”
“而是你剩下这一招,能不能杀得了他。”
“哈哈哈哈……”那黑袍人大笑一阵,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能不能杀得了那小子……?”
“你怕是第一天认识我罢?!”
说罢,那雾先生也不再多言,刹那间便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