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听白凌羽叹惜,心中便已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触动到她心灵深处的弱点,心中一喜,随即又不动声色的问道:“教主为何独自叹息,莫非在下说错了什么话不成?”
白凌羽听完,怔了半晌,突然轻声叹道:“你没有错,是月错了。”
段誉又是一怔,随即笑道:“非也!非也!月亮每晚都在天上挂着,无论阴晴圆缺,下雨刮风,都会准时出现,一向忠于职守,在下从没听人说过,月亮竟也会错。不过,既然教主说月亮错了,想必月亮便真的错了,就算是没错,便也错了!”
“唉!他说完之后,突然也跟着叹了口气。
白凌羽从没听过一个男人如此顺从的跟自己说着这样柔情蜜意的话语,已经融化的心随即跟着又是一阵荡漾,随即好奇的问道:“你又叹什么气?”
段誉深情的注视着白凌羽,面色带着些忧郁,半晌才沉声说道:“教主有所不知。在下是在叹息,像教主这般这般美丽、可受,善解人意的仙女,为何却不知月亮的好处,只惦记着月亮的坏处呢?看来教主从来都不曾好好的欣赏过月亮,与月亮面对面交流心中的喜乐哀愁,以至才会如此这般误会月亮。在下心中突然有个想法,此时殿外正是皓月当空,群星闪烁,一时很想带着教主去山顶共赏明月,共话群星,与之同舞,不知是否有幸得到教主的垂怜!”,…,
白凌羽自从独孤天坠崖死后,心情一直甚是忧郁,也很暴躁,只觉人生再无任何希望,每日总是借酒消愁,拿属下人撒气,可酒醒之后,心里却又比先前更加难过,痛苦。
每到深夜,她总会独自一个人,偷偷攀上山顶,孤独的望着月亮暗自相思,回忆与独孤天在一起时的每一个点点滴滴,只觉当年独孤天手把手教自己剑法。面对面给自己讲解剑法的真义,这时才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最美妙的时刻。
可是后来,自从她当上五仙教教主之后,独孤天为了避讳,便很少与自己单独相处过,从那以后,她无数次曾幻想着有一天,能再与他面对面,听他为自己讲解剑法之道,可却终不能如愿,以至后来独孤天归隐江湖,她再无盼头,直到两年前,当独孤天再次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心中的希望才重新点燃,她原本以为独孤天这次回来,是要与自己重温旧梦,当时她是多么的激动,兴.奋,幸福,充满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可是这到头来又是一场无法实现的梦,尤其是当独孤天抱着受伤的诗心一脸焦急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心才彻底死了,知道自己今生再无任何希望。,…,
从那以后。她便整日以泪洗面,直到去年冬天,独孤天跟着诗心跳崖殉情,她伤心欲绝,几近疯狂,甚至为了他不惜与自己的公公任我行在华山玉女峰翻脸。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唯一能为独孤天所作的事便是杀了风清扬,替他报仇,哪知在玉女峰,却听到向问天说出风清扬竟是独孤天失散多年的外甥时,她的希望又再一次破灭,从此回到五仙教,她再不敢去想这个人,每日如行尸走肉般,完全失去了灵魂,失去了自我。
每逢深夜,所有人都甜甜的入梦,教里一派宁静,那个时候,也就是她一天之中最为寂寞空虚痛苦之时,所以她都会悄悄爬上山顶,看着天上的月亮,只觉得月亮也跟自己一样,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人,心情越想,便越觉得凄凉,孤独,每每总会泪流满面,对月哭诉,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挣扎和苦闷,却从不敢叫第二人知晓,也从无人可以倾述,到了第二天,还要强颜欢笑,不敢教属下看出分毫不对,以免传到公公任我行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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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见段誉一眼便看出自己内心深处的苦闷,不由心中一阵颤抖,却又不愿当着众多属下的面去承认,随即指着段誉,怒喝一声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招摇撞骗,五使四鬼,还不快把他给我拿下,乱鞭打死!”
她厉声刚落,殿下左右两边站着的四个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东西,瞬间突然齐齐挥出手中奇形怪状的兵器,片刻间真如鬼魅一般的朝段誉身上招呼,身手确实不凡,身影更如厉鬼。
段誉身后的五毒使,听到教主白凌羽下令。先是一怔,随即相视一望,各自心下寻思,先前教主与这姓段的相谈甚欢,可谓人逢知己。十几年来,从都没见她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过话,也没听她这般心平气和的与人聊天,尤其是这两年,不知为何,她每日总是借酒消仇,无故大发脾气,总是拿自己出气,五仙教众早已吓走的吓走,惨死的惨死,如今剩下的已为数不多了,声威更是大不如前,刚才又看她二人曾痴痴对望,神情甚是暧.昧,五毒使心中便已猜到他二人定是一见衷情,心有所属,每人心里均盼着她二人能好上,也能借此机会。使得她心情变好,自己也不再整日挨骂。,…,
哪曾想突然之间,却听到教主下了死令,又见她语气虽然严厉,可眼中盯着段誉之时,仍是含情脉脉,均知她定然不是真心想要段誉死,所以一时也不急着出手,只在一边掠阵,先静观其变再作反应不迟,以免到时杀错了人,自己又要受罚。
这边段誉听白凌羽说反目便反目,一声令下五仙教四鬼瞬间便已攻到面前,不由大惊,又见对方手中兵器甚是罕见。一为陌刀,一为勾刀,还有两个一持镰,一持拐,出手甚是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