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待得在空中转了几圈,这黑毛猴子又将云头降了下来,然后好似献宝一样,来到山林深处的一座小楼前,高呼起来:“你看我这神通如何?可是练的好了?”
这话音刚刚落下,边上就传来斥责之声:“你这猴头,好不知礼,先生在这楼中安坐,或许是在熟睡,或者是在读书写字,似你这般大呼小叫,山上山下都听得一清二楚!早就恼得山中诸人不宁,现在学得了一点神通,又来烦先生了!”
这说话的声音,听着年龄不大,黑毛猴子都不用转头去看,就已经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果然,随着声音落下,一名看上去年岁不大的童子就从边上窜了出来,正是当初黑毛猴子在山门前跪地求邱言收他为徒时,跟在邱言身边的童男。
不过,时隔一年多的时间,这童男却不见半点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眉宇间更有一股稚气,只是那双眸子里面,却闪烁着智慧的光泽。
若是从前,这黑毛猴子还会觉得,这名童子看上去年岁不大,不过是仗着是自己师父的亲近之人,才有这般威势,可经过了一年多时间的学艺,他已然知晓,这童子看似是平常人,其实本身则是一种灵,天生七轮,介于那神灵与凡人之间,为半神。
据说,其母乃是竺坨兰圣河中的一尊神祇,其父则是河边一渔王,统领一镇的渔民。
这样的半神,在竺坨兰并不少见,但往往因为血脉驳杂。相互冲突,时常夭折,又或者随着成长,年龄越大,这神智思维反倒逐渐混乱。
但这些景象。在这童子的脸上却没有多少表现。
那黑毛猴子也是收敛些许神态,抓耳挠腮,不再言语。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稚嫩的女子声从边上传来:“奴哈,你可是要注意点了,已经有不少人给先生说过了。说你闹腾不休,影响了他们为学,你可得知道,咱们这山上并不全是学神通的,还有不少人是冲着那人道经义而来。”
说话间。当初引着黑毛猴子入门的童女,也从一边走了上来。
这童男童女,平日里都是跟在邱言黑煞半身所化中年文士的身边,不入门中排名,但论亲近程度,却比旁人要高上许多,所以这门中众人,对这两位也都颇为客气。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原因,就是这两人的出身血脉并不简单,在竺坨兰的土地上。也算是高等血脉,那些求学的人类,受地域文化的影响,本能的对高等血脉有着敬畏。
不过,这黑毛猴子对这些并不了解,他之所以对两人客气。则是由于邱言的关系,当然。这两人对他也算是照顾。
“恩,师兄师姐说的是。我下次会注意的。”那黑毛猴子被训斥之后,还是抓耳挠腮,但很快有腆着脸凑过来,问道:“说起来,师父他老人家啥时候出来?我正要给他看看,咱刚学的本事。”
听得这话,童男童女都感到有些头疼,他们之所以出演训斥,倒不是恶意,而是真真切切的要给这猴头惊醒,只是也知道收效甚微——
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类似的事情也不知发生过多少,他们也多有训斥,可最多只能管得了一时,过个两三天立刻就会旧态复萌,甚至最近时日,连两三天的时间都难以维持了。
要知道,那银孝娥与六尊星君的追讨,前后持续时间,本就有一年多,在这期间,东华凡间自是有些许变化。
这也是这黑毛猴子天赋异禀,在接触了几道神通之后,结合自身的天赋神通,修行战力一日千里。
最初的时候,有人嫌他吵闹,还会与他交手,但时间长了,就都不是他的对手了,除了这童男童女很少再有人出言说他。
但这并不是众人尽数习惯,而是积压在心中,若非有那童男时常训斥,让别人稍微出了口气,这山上不少人对黑毛猴子的意见,只能越来越大,直至爆发。
现在,虽然有所缓解,但也在积蓄,所以这黑毛猴子在山中的人缘并不算好。
“你要见先生,那也该整整衣冠,否则不成体统。”那童男打量着黑毛猴子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衫,叹了口气,正衣冠看似繁琐,但其实是体现一个人的态度,若连衣衫都不愿意整理,那会给人何等印象?
那黑毛猴子也知道童男所指为何,就挠着头道:“这话可不对啊,师父不是常说有教无类么?我是猴子,天生不适合穿衣服啊,只好这样披着。”
正当那童男要继续说的时候,那小楼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奴哈,你进来吧。”
这个声音一出,童男童女连同那顽劣的黑毛猴子都是一惊,然后都拘谨起来,但随即就见猴子脸上露出喜意,冲着童男童女露出得意颜色,跟着就急不可耐的迈步而去,穿过楼门进入其中。
倒是那童男童女,因跟在邱言身边久了,早就知道了其人习惯,见那传话中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就都没有跟进去。
等黑毛猴子的背影,消失在门中,那童男才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这猴子,一行只想学那神通之法,却对真正的瑰宝视而不见,着实可惜。”
边上,童女则道:“他虽对神通情有独钟,但真正在意的,还是那长生久视之术,每次遇到先生,都必然要提及,可见其执着所在。”
那童男就道:“长生之法,哪个不想?就算我等随着先生学了这么长的时间,明白了生老病死乃是人道轮回,可真正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