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了,这些条款,我方也没有多少问题,只等递送京城,让吾皇加盖玉玺,便可生效,到时你我双方约定好的出兵数目,也会一并施行。”
翌日,一大清早,双方便齐聚在东都官府大堂,将事情商定清楚,签订了文书,付诸于纸面,白纸黑字的写了清楚。
不光是邱言在场,便是那礼部和立法院,也先后派了人过来,此时作为见证,同时记录卷宗,并且画押、确认,整个流程都处处依照法理,不敢有一丝疏忽。
对此,那翻细墨者都是含笑应对,倒也风度翩翩,便是被礼部官员问起赔偿的具体金额时,这位墨者也是从容应对,不见半点恼怒,对于那数目庞大的真金白银数字,没有显露出多少异样之色。
这样一场会谈,持续的时间很长,等诸多事情基本做完,已然是午时,烈日当头,这屋子里的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翻细墨者看了看天色,又扫过屋中大瑞官员那一张张略感满足的面庞,心下暗笑:“可惜,你们并不知道,这样一纸合约,对我而言,只不过是暂时的停战约定,最多用来拖延时间!没有统合意志的参与,你们这些落后蛮人的约定,对我天志洲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想着想着,他居然上前一步,对着邱言等道:“这事情都讲完了,下面的工作,就交给胥吏去核对吧。这时候不早了,也是时候进餐了,之前是定国侯你设宴款待于我。不过本墨者在这东都也住了半个多月,了解了不少美食,许多都令我流连忘返,今日正好是时机,让本墨者来做东,宴请诸位,你们看如何啊?”他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那礼部与理藩院的官员如何肯依?这事关邦交之事。他们不敢等闲处之,又岂能刚有起色。就交托给胥吏处理?只是,不等他们开口回绝,先就被邱言抢先出声——
“既然墨者有此雅兴,我等却之不恭。正该赴宴。”说到这里,邱言摆摆手,将想要插话的理藩院官员止住,跟着话锋一转,“不过,这般停战之约,要经过我皇玉玺加盖,气运加持,方才算数。但这只是我大瑞一边的章程,在这之前,还需墨者你依照你们天志洲的规矩。也走一遍流程才是。”
“哦?”翻细墨者收敛笑容,眯起眼睛,盯着邱言,淡淡的道,“定国侯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觉得本墨者还有什么地方有所疏漏?”他的心里泛起一点念想,想到了邱言对他天志洲的了解。也就有些了然了。
只不过,东华与天志本有不同。他本就有恃无恐,便是料到邱言看穿了自己的打算,但到了这一步,终究是无法改变了。
果然,邱言随后就道:“还望阁下,以天志墨者联合的名义,向那统合意志发下誓言,以使此约得以长久。”
听到这里,翻细墨者就笑了,摇头道:“定国侯,你对我天志洲果然是了解深入,连统合意志约定誓言都知晓,只不过,还是有些误会的,对统合意志定誓,需要的是统合意志在上,方可如此,但那统合意志,乃是依托于天志洲而成,离开了天志洲,在东华部洲,是寻不到的。”
说着说着,他压低声音,咧嘴一笑,露出一抹得意神色:“所以,不是我刻意要隐瞒,而是在东华,无法走这个流程,总不能让诸位跟随着我,归于天志洲吧?那样的话,就算我愿意,怕是各位也不会安心的,况且,这些停战之约上的条款,是好不容易才商量出来的,总不能就这么作废了吧?如果因为这么一点事就作废,那我方也要考虑一下,大瑞是否还有诚意了,显得没有保证了。”
听到这里,邱言也笑了起来,就道:“就知道墨者会担心这个,其实这着实是多此一举,相信墨者比邱某人更清楚,随着你们天志洲的兵马,跨越星河,抵达了另外一个部洲,这统合意志便也会有触角延伸过来,根本不会有多少迟滞,如今你天志洲的大军大举入侵我东华,那统合意志自然也来了,不光是现在,就算是过往,大军未至之时,单纯是天志洲在我东华布置了诸多棋子,便就引来了零星的统合意志……”
“这……”翻细墨者听到这里,不由一愣,“你如何会知道这些?这等秘辛,就算是……”这些话,都是乍听此言,惊讶之下,下意识的说出,说到一半,他便意识到不对,住口不言,只是脸上的笑容早已不在,但随后又道,“虽说如此,但这点统合意志的延伸触角,用来约定两边邦交,还是大有不够的。”
“这个不劳费心,邱某对天志洲一向都有研究,这点墨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我来处理,阁下只需要发出誓言即可。”
邱言说话间,抬手一指,就有层层叠叠的无形思线蜂拥而出。
这思线说白了,还是人道衍生之物,所以在官方之中,人道重地依旧能够穿梭自如,不受官气镇压,不过在场的寻常官员,却是感受不到这股变化的,更看不到一根根思线,只是能从双方的对话中,隐约有所察觉,若有所思。
与之相比,首当其冲的翻细墨者,则是更有感触,那思线变幻莫测,来势极快,却又没有引起他心头的警兆,以至于都没来得及动用身上机关,就有一丝因果气息被牵引出去,与文网思线相合,跟着就有丝丝缕缕的气息被剥离开来,将那因果更为具体化。
下一刻,文网深处,得自天志洲的诸多信息蜂拥而来,汇聚成最基本的统合意志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