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观看了好一会儿,邱言摇了摇头。
“那城中之事,与我并无联系,还是按部就班行事,先平了八道精神再说,况且那驭虚道主不知何时就会降临,也要早作准备,不过,他这次既是被邀来助拳,东都城里生出异象,想来亦有的忙了。”
想到这里,邱言转身便走,朝屋舍庙宇而去。
只是走了还没几步,他又停下步子,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嗯?没想到五沼之地,居然也有大瑞子民,信奉于我,却引起了这般变故!既是信民,那就不能不管,况且,这也是次契机……”
………………
元守方站在寨子围栏之上,紧握手中弓箭,紧张到了极点,却兀自平息惊恐之念,一双眼睛却盯着外边,不敢有片刻松懈。
夜色虽深,但在火把的照应下,依旧能将周围景象看个大概。
他们的村寨,已被包围!
突然,一个大嗓门从外面传了过来——
“寨子里面的人听着,速速投降,捣毁邪神塑像,迎佛陀入心!否则逢林寨上下,鸡犬不留!”
说话的人中气十足,而且运劲助声,这话滚滚而来,传遍了村寨上下,寨里的男女老幼,本就战战兢兢,如今一听此话,很多妇孺当即就哭出声来,一时间哀云遍布,众人心念摇曳,隐隐约约间,整个村寨被颓废之念笼罩。
“爹,不能在犹豫了!不就是改信那什么佛陀么?算得了什么?拜哪个神不是拜?先度过了眼前难关再说!”
寨子深处。一座较大房屋中,张薛正与人争吵。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此人面色苍白,眼圈发青。身上缠着布帛,布上能看到血迹。
此人正是这逢林寨的寨主,张林。
张林面色愁苦:“岂如你所说这般简单?那什么佛陀之事,我早有耳闻,这五沼中的不少部落都已皈依,只是此教甚为邪门,淫|秽过甚,几无人兽之别。还有什么五甘露之说,为屎尿阴精所铸,我等乃天朝后裔,岂能去吃屎喝尿?行野兽之行?”
“这些事日后再说,爹今日若不答应,村寨都灭了,哪还有以后?”张薛摇摇头。随后咬牙切齿的道,“说起来。都是那元守方坏得事,此人归来后,宣扬什么灶公,令我等供奉,而今想来,说不定就是因为供奉灶公,恼了佛陀,这才有祸事!”
听了这话,张林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这事怨不得守方,就算他没回来,那些个供奉佛陀的沼人部族,早晚也要打来,先前是我疏忽了,以为这佛陀和五沼神灵一样,可信可不信。谁知居然逼人皈依……”
话虽如此,却难打消张薛心中愤恨,他不禁又回忆起元守方回来时的情景。
………………
逢林寨,寨如其名,虽因张林之名而起,但亦位于密林之中,比邻九灵山。
这座村寨并不在大瑞境内,而是在九灵山南侧,位于五沼之地,民风彪悍。
与诸多山北村寨一样,逢林寨民不像沼人那样热衷劫掠,而是渔猎为生,不过有时也会做些无本买卖。
这九灵山周围的树林,多妖类猛兽,逢林寨的猎户入林,同样要胆战心惊,好在山南的大瑞子民较少,竞争并不激烈,不需太过深入就能有所收获,但难免有人偶尔失陷。
不过,这种情景在一个月前开始有了变化。
带来的变化,正是元守方。
说起元守方,不得不提一提他的曲折身世。
元守方的爹,是个走投无路的商贾,孤注一掷贩铁,被边军发现,缴了车队,又被人追捕,在护卫的保护下逃入林中,却遇到小股沼人,护卫惨死,自己受了重伤,好在有些急智,这才保住性命,跌跌撞撞的逃到逢林寨,最后入赘,娶了猎户之女。
有这等背景,元守方自幼多受嘲笑、歧视,只是其人有股狠劲,别人越嘲笑他,他越要做出点名堂,年纪轻轻就主动入林,很快也有了些许名气。
可惜好景不长,几年前有中原商队经过,令元父动了心思,没过几日就抛妻弃子,不知去向。
元守方受母亲和外公之命,外出寻父,这一走就是两年,直到一个月前才回来。
他这次回来之后,立刻在寨子里掀起了风波,其人武艺大涨,挑战寨内勇猛之士,将之一一击倒。
期间,自有一番挑衅、反击,一波三折,没过多久,元守方对逢林寨青年一辈的第一高手发起了挑战——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林之子,张薛。
受人歧视的元守方,与高高在上的张薛,这两人的交手,当然引人遐想,若有晓,说不定都能编撰出几万字的话本出来。
这一战的结果,却是元守方略胜一筹,随后没有出现什么英雄相惜的戏码,反倒让张薛将元守方看成了眼中钉,处处挑刺。
不过,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挑战,元守方在村寨中威望大增,甚至有了下一任寨主的呼声,尤其他本来地位低下,不受人待见,而今逆袭翻身,颇具传奇色彩,更引得寨中年轻一辈颇为佩服。
借着这般威望,元守方说出自身变化的由来,原来他寻父不着,回来的时候,在山北,多次随猎户进山打猎,在和野兽的攻守中,练出了眼力、耳力和力气。
但这个说法却换来了张薛的嗤笑——
“笑话!山中不只有野兽,还有妖魔,猎户进山,根本不敢深入,最多打些山鸡野兔,能学到什么本领?而且你说多次入山?有妖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