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的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着时间还有富余,牧百顺干脆就好人做到底,直接把佟家三口给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也省得两口子冷风呵呵的,还得想法子把佟穆那一米八多的大坨往卫生院折腾。
再没有想到他还能有这份善意和体贴的穆欣然感动至极,上前一个深躬下去。
“谢谢,谢谢你,支书。
还有……
对不起。”
对不起迁怒了你们家彤彤,对不起曾经起过的那样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丑恶心思。
牧百顺摆手:“哎哎哎!
佟穆妈你这是干啥?
乡里乡亲的住着,点儿举手之劳而来,哪儿就值当你这样了?
快别的!
我家彤常念叨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人命关天的意思是说再也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更可贵。
别说你家佟穆是咱们靠山村走出去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啊,就算是不认不识的。
遇到他这种情况,也没有眼看着孩子遭罪的道理不是?
横竖一个捎带脚的事儿!
说起感谢,那也得是我谢谢佟穆才对。他那见义勇为一下子,救的可是我们老两口的心尖子、命根子啊!
这份恩义,我们牧家上下都牢记在心里,从来没忘记过。”
咳咳→_→
当然,那小子的木,蠢,有眼不识金镶玉,我们也都牢牢记着呢!
恩会报,这烦也照样的烦。
牧百顺表示,他就是这么个恩怨分明的汉子!
认为自己已经特别清楚明白地表示了态度后,牧百顺也不耽搁。
牵着牛车调转了方向,慢悠悠冲着火车站的方向而去。
根本就再没给佟家夫妻半点开口说话的机会。
中间耽误了这么久,再到车站时就已经远远听到了汽笛声。
果然,牧百顺刚把牛车找地儿拴好,这火车也就进了站。
等他到了出站口,就看着那里面已经挤挤挨挨地站了四十多号人。
有从各地过来下乡的知青,也有跟他一样过来接人的村干部。
还有给知青们做分配工作的相关领导。
作为踩着点儿来的最后一个,牧百顺这刚一露头就遭到了顿批评。
不但如此,作为反面典型,他还被勒令接收剩余几位知青。
就……
可着人家挑,挑剩下他包圆的意思。
牧百顺心里万千个不乐意,可咋办?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有了领导的话跟牧百顺这个兜底的,剩余几位生产队长或者是村支书挑起人来可就没什么顾忌了。
扒拉白菜萝卜似的,好一番挑拣。
等到了牧百顺这儿?
嘿嘿!
就剩下眼前这五个各具特色的人物了。
从下车起眼泪就一直没停过,这会儿已经成功涕泪交流,不停絮叨要回去,不在这鬼地方多待哪怕一分钟的沪市姑娘林珊。
她身边戴着黑色镜框,一脸严肃,各种背口号。
让她擦干眼泪,努力坚力到农村去,相信农村这片广阔天地能让她们大有所为的鲁明月。
一脸桀骜,就差在脸上写了刺头儿俩字的孔昭。
还有个脸色苍白,说是从打出生到现在从没离过药的方家和。
剩下最后一个的秦凯长得倒是温润如玉的,气质也特别的出众,叫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可只成分两个字,就如同悬在他颈上的一把利箭。
不但叫他自己万念俱灰,很有点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也叫别人心生忌惮,生怕领回去这么个儿人,村上队里再被连累了……
最后兜底的牧百顺……
再怎么千万个不乐意,他也还是赶了牛车,把这五人连同他们的行李都给拉上。
再往镇卫生院的方向赶车,惦记着把佟家三口再捎带回去。
而这期间,穆欣然求爷爷告奶奶的各种哀求,可算给儿子求了针地塞米松。
不一会儿的功夫,佟穆那摸着都烫手的温度就慢慢降了下来。
断断续续迷糊了几天的人这会儿已经睁开了眼,正被穆欣然喂着喝粥。
是的没错,就是喂!
顾及到儿子已经几天没吃饭了,身体正虚。
穆欣然是怎么也不放心他自己照顾自己,特别强硬地抢了勺子。
像是喂小孩儿般,一勺勺喂的叫个耐心认真。
真的赶上佟穆不愿意配合的时候,她还会边把粥送到他嘴边,边说啊:“好日子快张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你这都好几顿没正经吃饭了,身体正虚着呢!
赶紧好好的喝点粥,养养体力。
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这心里有多担心,又多内疚……”
呜呜呜!
说说就哭,就恨不得砍了自己跟他谢罪什么的。
弄得佟穆分分钟投降,别说喂饭,您就喂我砒霜我也毫不抗拒喝下去。
只求不哭!
而牧百顺,就是这么个当口进来的。
“呀!佟穆醒了?不错,不错。
到底是镇上的卫生所,大夫水平高一些,药品也相对多一点。
瞧瞧这才多会儿功夫,小伙子就醒过神来,能喝上一大碗的粥了。
这下子啊,你爸妈该放心了。”
可不是!
佟爸和穆欣然闻言双双点头:儿子好了,他们也就安心了。
就觉得这满天的云彩都散了。
佟穆……
奋斗了好久,终于如愿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都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