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刚刚那么一摔,他该说把琵琶骨给摔出问题了。
梁大海的身子本来就没恢复好,又加上这么一摔,怕是一时半会儿又得躺回在床上醒不来了。
梁绿珠嘴角含笑,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眼见的周氏就要往外头走,梁绿珠忽然叫住周氏,低声道:“娘,你不会真的要去找大夫吧,咱们家也没有钱,就算你去找大夫,他也不会过来呀。”
周氏听着这话,这才想起了钱的事情,她看了看梁大海,见他实在是痛苦,又看了看梁绿珠,这就道:“绿珠,要不?”
她实在是不忍心梁大海受如此的痛苦,忽然想起前些时日,自己交给梁绿珠的钱,她寻思着让梁绿珠将那银钱拿给自己,自己好用来救梁大海。
“娘,你怕是不知道,明日杨铁牙就要上门烧房子砸东西,要回那二十文钱了吧,咱们家哪里还有那么多二十文钱。”梁绿珠淡淡的回了这句话,言语之间的意思十分明显,她不赞成,周氏去请大夫。
梁大海好起来,根本就没什么好处,只会将一家子收拾够!
“大海,那二十文钱呢?”周氏尝试着询问,今日梁大海也并未出过多远的门子,那钱一定就在他身上。
见梁大海不回答,周氏连忙道:“大海,你就赶紧说吧,那银钱在何处,我也好用这银钱给你寻大夫不是。”
“管你屁事。”梁大海冷冷的回了一句。
梁绿珠嘴角微咧,带着一丝冷笑:“我爹不怎生想去看大夫呢。”
“可是,可是你爹都这样了。”周氏有些着急,她可从来没见过梁大海痛成这样过。
梁绿珠嘴角含笑,淡定的道,:“娘,你怕什么?爹,不过是摔了一跤,也死不了,咱们好生伺候着就是,咱们还是想想如何,要不然,咱明天,都得到外头去荒野露宿。”
梁大海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梁绿珠,眼神深处,有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惊恐。
梁绿珠和梁双喜将她抬回了房中,梁大海的眼睛还死死的瞪着梁绿珠,过了很久,梁大海终于开口:“你想干什么?”
梁绿珠一愣,反问道:“我倒是想问爹爹想干什么,家中一无分文的时候,还想着在外头借钱,你知不知道这二十文钱会导致我们家流离失所,眼看着刚刚能填饱肚子,你就回来添乱。”
“你只要肯出嫁,二十文钱并不是个问题。”梁大海死死地瞪着梁绿珠,这时候还妄想要说服梁绿珠。
梁绿珠冲着她笑了出来,梁大海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时候,径直道:“你若是嫁人,对谁都好,你娘和你妹妹可以继续住在这房中。以后你嫁人得来的聘礼,也可以拿给双喜做嫁妆,你娘也会在一个好一点的条件中生孩子。”
梁绿珠只觉得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仔仔细细的盯着他半响,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莫不是在说笑吧,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她凉凉的笑了笑:“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别人,即便是这钱到了你的口袋,你也只会拿去输给别人。”
“混账!”梁大海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此生,她最是忌讳别人说她输,因为他输怕了。
梁绿珠眼里的笑意渐渐的转淡,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犀利之色,她扫视着梁大海,一句话也不说。
梁大海忽然心生恐惧,想起过去的种种,他忍不住缩了缩,可纲要挪动身体,身上又是一阵巨痛,他忍不住叫嚷道:“痛死老子了。”
“我告诉你,别打这主意,我是不可能嫁人的。”
起身,梁绿珠将周氏和梁双喜唤了出去。梁大海还没缓过神来,一看梁绿珠要走,连忙道:“回来,你再把话给我说一遍。”
梁绿珠回头瞪了他一眼,梁大海浑身寒意哽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在不说话。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害怕这个从小被她动辄打骂的小丫头。
“绿珠,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爹,又欠了钱?”周氏追了上来,心中很是害怕。
梁绿珠点头,扭头看了看内屋的方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娘,你再是心软,这个家都得让他豁出去,到时候我们还活不活的下去就别说了。”
周氏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要开口帮梁大海说话,可这时候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二姐,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梁双喜担忧。这日子才刚刚步入正轨,她真不想又过回以前担惊受怕,食不果腹的日子了。
“放心吧,不是还有我吗?”梁绿珠摸了摸梁双喜的脑袋,这就扭头看向周氏:“娘,咱家是不还有酸菜?我有些想吃。”
“有的有的,不过都是一两年了,我也没怎生去管过,”周氏想起了那坛酸菜,若不是梁绿珠提醒,她都快忘记了。
此时,听着梁绿珠要吃,自然是要去给她拿的。
可刚刚转身又想起了梁大海的事情,周氏连忙扭过头来:“绿珠,上次我给你的钱,明日,就拿去还吧。”
“娘,你别操心。快去看看酸菜坏没有,我到外头挖一点蕉藕,咱们晌午吃酸菜煮蕉藕。”
要是就这么容易原谅了梁大海,帮她还了钱。那可就当真是便宜了梁大海,而且往后梁大海形成了习惯,只怕会越发猖狂。
梁绿珠,不甚愿意。
周氏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只得点着头,笑道:“不碍事的,绿珠,就算是坏了,咱晒晒也是同样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