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原本黑暗沉静的院落里,忽然亮起了阵阵火把,接着有人喧哗的声音从院及近。
“不好,他们追过来了。”吴歧皱着眉头,沉声说了一句,脸色好不到哪儿去。
梁绿珠二话不说,赶紧撕下自己裙摆上一角,帮他包扎了伤口,接着又将他往床上推,自己则将他换下来的染血夜行衣往床榻下面放。
“你。”当吴歧被她推到了床榻上的时候,一时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痛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梁绿珠反倒是点了灯,自个儿也跟着往床上跑,刚一放下床帐子,还没来得及躺下,那哄闹的人声已经朝着自家院子里跑来了。
吴歧起初听着响动,眉宇之间还能看到一股子的严肃,可这会子他却忘记了所有的担忧,只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梁绿珠,那眼神轻佻又邪魅。
梁绿珠马着一张脸,径直数落道:“想什么呢,再想我就喊人过来抓你。”
吴歧哪儿信她的话,依旧是一脸邪魅道:“我在想,为了吴修远,你可牺牲太多了,如今都爬上了我的床,以后,谁会以为你是清白的。”
梁绿珠回头瞪了吴歧一眼,只见得灯火掩映之下,吴歧面色虽是苍白,可俊雅的五官再衬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竟有种说不出的迷人之感。
最要紧的是她此时上身未着一缕衣物,倒显的他身材健硕,原本以为这纨绔公子哥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米虫,真没想到,这厮吃喝玩乐的时候,竟也没有忘记锻炼身体啊。
“怎么,娘子你还没够?”忽然,一个魅惑的声音传来,梁绿珠一愣,转眼的功夫之间,吴歧已经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梁绿珠竟失神了,差点就忘记这人就是祸害人不浅的吴歧。
暗暗地在心里叫了一声妖孽,梁绿珠咬牙切齿道:“你想干什么。”
吴歧的目光朝着房门处看了看,依旧用蛊惑的语气揶揄道:“娘子若是要,为夫哪儿有不肯的道理。”
梁绿珠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去,只见房门处投射下来了好几道影子,显然屋外有人。
于是,梁绿珠心中再有不爽,在这当口上,也是没再开口质问了。
“表兄弟,你在屋里呢。”屋外很快传来了姜白银的声音,梁绿珠和吴歧对视了一眼,只见吴歧眼里的嘲弄之色更加厉害了。
梁绿珠咬着牙,知道他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会儿姜白银走了,还指不定在背后头说自己什么坏话,顿时没好气的朝着外头吼了一声:“不再。”
有不懂事的小人听见梁绿珠这么一说,顿时不满道:“刚刚我还听到吴歧少爷在说话。”
姜白银瞪了那人一眼,此时,吴歧那不咸不淡的声音终究传了过来:“怎么,听见我在说话,还故意来捣乱的,你是当真以为新夫人脾气太好了一些不成?”
姜白银敛了心神,心中顿时又生了一种摇摆不定之感。
按道理来说,吴歧是个药坛子,这是吴家公认了的,更何况,那黑衣人中了箭,伤口应该不浅,此时身体应该很虚才是。
吴歧这声音,分明中气十足,而且梁绿珠那怒气也是不假。
难道?
姜白银扭头,朝着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马会意道:“大少爷,有贼子往你这院落里来了,表少爷担心贼子危及到你的安全,还望你开开房门,待我们检查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您再。”
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接着,又听到吴歧暴怒的吼道:“大胆,你们这群狗奴才,怕是不想活了。”
姜白银皱眉,那下人见姜白银不开口,再次道:“大少爷,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关心关心你,在确定你没事儿之后,我们立马撤退。”
“姜白银,你当真以为我爹把药铺的事情交给你,那是器重你,实话告诉你,那不过是因为我无心参与到其中,要是我立马要接手,吴家有你什么事儿。”
吴歧一时入戏,坐直了身子,牵动了伤口,痛的他皱了皱眉头。
但又怕让外头的姜白银察觉到什么,终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讨伐姜白银,只想让他毫无疑问的离开。
终于,就在那帮姜白银传话的下人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姜白银又是开了口:“是,是,表兄弟,你忙了一日,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姜白银站直房门处,有些发怔。
在他的认知当中,吴歧一直都是一个不争不抢的草包,他的人可日日夜夜的守着他,自从吴歧纳了这个女人之后,他还没有出过新房呢。
由此说来,吴歧哪儿有坏他事儿的心!
自己也该帮他顺顺毛,让他继续做个游手好闲的草包才是。
咧着嘴,姜白银嘲弄的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片刻,又朝着周围的下人使了使眼色,示意大家将吴歧这院落盯紧一点。
那黑衣人跟吴歧没有关系,那自是最好的,若是一旦有了什么关系,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等院落里终于平静了下来,梁绿珠准备掀起床帐,回到自己的桌边休息。
她和吴歧待在一个屋檐下都难受,别说还待在一个床帐里面了,那种感觉,更是全身不适啊。
“等等。”吴歧压低的声音骤然从耳旁传了过来,梁绿珠扭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磨牙嚯嚯,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要不是因为留着他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