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河堤边,人不是很多的地方,罗朝凤才停了下来。
“梁姑娘,我们的过往多有误会,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成。”罗朝凤开门见山的开了口,倒是说的梁绿珠一阵莫名。
“罗姑娘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起这事儿的?若是姑娘此番不开口提起,我以为我与姑娘并无嫌隙。”
之前,即便是有嫌隙,那也是珍珠在捣乱,她从来就没有和罗朝凤起过正面的冲突。
“呵,你少装出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我们家小姐来找你,那是给你台阶下,你可不要多想。”珍珠的冷哼声再度响起。
梁绿珠不由失笑:“罗家待人倒是不错,由着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即便是我和罗家小姐并无恩怨,到你嘴里说出来,却也是不共戴天。只不过,这知道的人自是知道你逾越了做下人的本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替自家小姐做主了。”
“你!”珍珠一愣,又是连忙转首解释给罗朝凤听:“小姐,我没有。”
不等罗朝凤开口,珍珠又是恍然大悟:“贱人,你是存心的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自小就在我家小姐身边跟着了,关系可比你想象中还要好,这可不是你想怂恿,就怂恿的来的。”
“珍珠。”罗朝凤终是呵斥了珍珠一声,只不过,这小姐像是个性子软的,即便是呵斥下人,话语中,也没个威严劲儿。
“梁姑娘,我,我想问问你对表哥究竟是,是什么想法。”罗朝凤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说到了后面,话语中竟也显的有些气短了。
梁绿珠瞧着这大家小姐早就红透了半边脸,不由反问:“你喜欢吴歧?”
这一点,她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当千柳万金来安县的时候,她明明就是一副对柳万金有意思的样子,可如今却有两次三番的对吴歧示好。
人说男人花心,这女人怎也跟着花心起来了?
“梁姑娘说的是哪里话。”罗朝凤面上的羞色更浓了。
梁绿珠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本就羞敛,也没想过当真从她嘴里听出什么真话,一旁的珍珠只觉得气不过,又想替自家小姐说上两句,倒是罗朝凤率先开了口:“昨日表哥彻夜不归,气的姑丈今日一早就将他打了一顿,说起来表哥还未成家,整日眠花宿柳也始终是不好的。”
彻夜不归?
那臭孔雀昨儿个没有直接回家?心下虽是觉得奇怪,可还有更加奇怪的!
这罗朝凤跟谁说不好,偏偏是来找她说起了这话,难不成是觉得她就是那眠花宿柳的对象?
她早知道自从冲喜一事儿引了出来之后,早有人同情着她这个冲喜对象成了外室,如今,看来这罗家姑娘也是一样的看法。
梁绿珠也当真是没有心情再跟她多说了,当下就直接道:“罗家姑娘有什么要说的,直接找你表哥说去,我跟你表哥非亲非故的,你找我说也没有用!”
说罢,转身就走。
她没有翻脸将对方劈头盖脸的痛骂上一顿,那已经是相当的客气和有礼貌了。
这些个人也实在是过分,把她当什么人了,她还根本就看不上吴歧呢,就算是对方八抬大轿的来抬她回去做正室,她还不愿意呢!
更别说养在外面的外室!
“梁姑娘。”罗朝凤柔弱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接着,珍珠拽住了她,大声的冲着她嚷嚷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家小姐能跟你说话,那也是看的起你,她没让你走,你走什么走。”
梁绿珠下意识的伸手一挥,心里烦闷无比,直后悔刚刚跟着罗朝凤往这边来,横竖好话没听到,这些个人,竟将她当成了勾栏院女子一般的存在。
原本觉的罗朝凤是个性子软的大家闺秀,怕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哪儿知道,这小姐根本对她就是有误会的。
人家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就是个外室。
外室,外室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妾都不如的东西!
“你做什么拉我绿珠姐。”小木匠的声音适时响起,接着,一个身影以她意想不到的速度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拉车之间,梁绿珠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见‘扑通’一声,有人落到了水里,激起了一层水花,接着,又是珍珠那猪嗓子一般的嚎叫声。
“小姐,救命啊,来人啊,救救我们家小姐啊。”
放眼看去,依稀能看见河流上有个人头正在不断的扑腾着,这个季节的水那是冰冷刺骨的,会水的人落下去也是不好受,更别提一个不会说的。
梁绿珠面色变了变,这就要脱了鞋子往水下跳,没想到,珍珠却是拉着梁绿珠,狠狠地道:“你还我小姐命来,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居然推我家小姐下水,你这烂了肚肠的。”
梁绿珠皱眉,沉声呵斥:“你要是再敢没完没了的无理取闹,你家小姐就必死无疑。”
珍珠终究还是不敢动弹了,梁绿珠跳下水,朝着远处的人影游了去,岸上隐隐的传来一阵急躁的声音,像是吴修远的声音,但梁绿珠也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是将罗朝凤旧上来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游着游着,那原本浮在水面上的脑袋却不知道哪里去了,一时之间,梁绿珠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知道罗朝凤定然是沉到水里去了,当下,二话不说,也潜到水里去看。
罗朝凤不能死的,她要是死了,自己和小木匠都脱不得干系,这个时代就是一个权钱世界,虽然她已经拼命的在自给自足,却也永远比不上含着金汤匙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