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我是有感激的,再无其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梁绿珠径直朝着木匠家的院落走去。
吴修远僵在原地,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时不时的重复着这个话。
是有感激的?
他说他对自己是有着感激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她怎么能如此的绝情,他都已经承认错误了,她还专程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
“少爷,大少爷如你所料,当真回去了,如今府上大乱,你是否?”栓子的声音忽然传来,他似是跑了许久,如今言语之间,还带着一丝喘息。
吴修远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憎恶,关于这吴家的事儿,他厌烦透顶了,特别是此时此刻,梁绿珠对他越发冷淡,他越发后悔当初顾着仇恨,竟生生的短了他们的一份情谊。
栓子见吴修远不说话,连忙道:“少爷,如今的吴歧早不如往日那般了,他是宁王面前的红人,若是想要护着罗氏,倒也是护的住的,你若是不赶紧回去,只怕。”
吴修远只觉得太阳穴处一阵隐痛,伸手揉了揉额头,再也无心听他继续说下去,只草草的打断了他的话:“成了,快别再多说了,你回去守着吧,没有大事儿,不要来烦我。”
栓子一愣,愣愣的看着吴修远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这还算不得什么大事儿?那到底是要什么样的事儿才能算得上大事儿呢?
他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股子的担忧,他家主子到底是怎么了?每每遇上了梁姑娘的事儿,整个人都不对劲儿起来了。
左右思量,他终是跺了跺脚,自个儿朝着吴家跑了去。
不论如何,他都要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一旦当真是出了大事儿,他立马过来禀告他家少爷就是。
他家少爷也不是一个糊涂的,想来如今是真的不舒服吧。
想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懊悔不已。
梁绿珠回去的路上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那步伐十分的平稳,不急不慢的,恰恰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身旁的竹香味也一直萦绕于鼻中,她知道是他跟上来了。
如果他对她还有什么误解,她自然知道跟他说清楚,但却不是在现在。
现在的他精疲力尽,再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吴修远也不去打扰她,只慢慢的跟着她,直到她回了屋里之后,他才停下脚步,将灯盏放在一旁,席地而坐。
今日,他想做回吴修远,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计其他。
一方小院子里有她,有家的感觉,不是他一直很向往的吗,此时此刻,他陷入了平静当中,只希望这一刻能长久的停留下去。
而栓子一路回了吴家,早听说卧病许久的吴半场差点就将罗氏给杀了,偏偏吴歧给拦着,宁王也适时的出现了,原本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事儿,就因为有宁王介入的缘故,活生生的给闹开了。
可这大门户之间,毕竟也是要脸面的,于是,吴半场屏退了左右,将厅房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这才将事情摊开的往宁王面前讲。
栓子偷溜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吴半场拿了一张纸条出来递给宁王,厅房中刚刚经过一场闹剧,此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的不自然。
宁王拿着纸条看了看,面色严肃了起来,之后,又将那纸条递给了吴歧。
一旁头发披散,衣服有些凌乱,显然是刚刚打闹过的罗氏,终究还是大呼小叫了起来:“歧儿,你不要信他的胡话,这什么东西,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都是他冤枉我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他就是铁了心,想将我赶出吴家罢了。”
吴半场修养了这么多时日,难得能下地走动了,如今听着罗氏这如何也不信的话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猛的咳嗽了几声,周遭也没有伺候的下人,吴歧见状,只端了一杯茶水在他手边,再没多说一句话。
吴半场愣了愣,终究还是拿过茶水,喝了一口。
此时的吴歧已经看完了信件上的内容,大致是一封写给罗四海信,内容还是指使着罗四海如何陷吴家于不义,如何在军需一案当中作假,好得了这渔翁之利。
吴歧认得出来,这字迹确实就是出自于他娘罗氏之手。
可他却有些不信,不信他娘能做的出这样的事儿来。
扭头看向吴半场,只见吴半场猛的放下杯盏,恼羞成怒道:“你说不是你做的,你还有理说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那又是谁做的,这白纸黑字的写着,字迹也是跟你的一模一样,你还想抵赖了不成。”
罗氏冷哼,指着吴半场反问:“当初我罗家可比你吴家好过多了,我要当真不是为着你这人,我能嫁到你这里来,自从成亲后,因着我罗家的关系,我给你拉了多少生意,你自己问问自己的良心,如今你倒是好,连通着别人来诬陷我。”
言语之间,她狠狠地目光朝着姜氏看了去。
姜氏倒是不怕罗氏的,更何况,如今罗氏已经大难临头了,她高兴来不及呢,怎会觉得害怕。
可姜氏毕竟是个演戏的好手,到了这时候,她终究不忘有条不紊的那处了手帕,放在自己的脸上,抽抽搭搭道:“大嫂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原本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屋里人无意之间发现了这个,我,我还不是不想家里再出什么幺蛾子吗。”
吴三老爷是一个护妻心切的,如今见着自己的妻子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也是于心不忍,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