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她真的不想害了弘时,哪怕……他有负自己,也终归不愿害了他。
而这个时候,弘时怕徐氏会将实话说出来,道:“皇额娘,儿臣看徐贵人此时很是不对劲,现在问,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其实那拉氏也不愿这个时候问,闻得这话,立刻道:“你说的不错,熹贵妃,徐氏心神不稳,不若晚些再问,这件事兹事体大,可不容有丝毫差错。”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刚才与徐氏说了许多,臣妾觉得徐氏心神并没有问题,倒是她一直护着那个人不肯说出来,那才是最麻烦的。”
那拉氏想了一会儿道:“既然熹贵妃问了那么久都没问出来,不如由本宫将徐氏带回坤宁宫去慢慢审问,待有了结果,再告诉熹贵妃。”
凌若虚虚一笑道:“娘娘身子一向不好,如何敢再劳烦娘娘,还是由臣妾来审此事吧。”开玩笑,若是将人交由那拉氏,她与瓜尔佳氏辛苦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贵妃有心了,不过本宫最近身子尚好,并不碍事,而且本宫相信一定可以让徐贵人说出那人的名字。”说罢,她对小宁子道:“去,扶了徐贵人去坤宁宫。”
不等凌若吩咐,杨海已是挡在床榻前,不让他接近徐氏,而凌若亦道:“当真不必麻烦娘娘了,除非娘娘信不过臣妾。”
“贵妃与本宫多年姐妹,本宫怎会信不过臣妾,不过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身为正宫皇后,若不亲自过问这件事,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娘娘说的是,不过皇上将掌管后宫之权,交给了臣妾,若臣妾就这么将徐氏交给娘娘带回坤宁宫,那臣妾岂非失职?到时候皇上面前,臣妾可是交待不过去,所以还请娘娘见谅。”
“皇上那边,本宫自会去解释。”说这话的时候,那拉氏已是渐渐沉下了脸。
“娘娘若要审问,在这里审问就是了,若非要带回坤宁宫,恕臣妾不能从命。”凌若敢让紫容去坤宁宫请弘时,就是做足了准备,怎会因那拉氏的三言两语而退缩。
那拉氏彻底沉下脸,冷声道:“贵妃这是执意要与本宫做对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奉皇上之命,掌管好这偌大的后宫,娘娘若觉得臣妾哪里做的不对,可以告诉皇上,请他撤了臣妾之职。”这番话凌若说的极为客气,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那拉氏也是一个极会审时度势之人,知道眼下凌若手里握着大权,真要与她对峙起来,就算自己是正宫娘娘,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见那拉氏不说话,凌若也懒得理她,转而道:“徐氏,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护着那个人吗?”
徐氏痛苦地摇着头,眼泪不住从眼眶中落下,极力想要避开,但目光还是无法控制地往弘时身上望去。
弘时犹豫片刻,上前道:“娘娘,不如让我劝劝徐贵人?”
凌若没想到弘时居然会自己站出来,一时倒是颇为诧异,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杨海让开。
弘时来到徐氏面前,忍着心中的害怕,道:“徐贵人,你为什么不肯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
怔怔地看着弘时,徐氏仿佛回到了在慧安寺的那段日子,虽然才短短一个月,却是她此生最有意义,最开心快乐的日子;而所有一切,皆是眼前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
迎着弘时的眸光,徐氏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我……不想害了他的性命。”
背对着众人,弘时眼中泪闪隐现,“可你这样,却会害了自己的性命,他值得你这样不计性命的去维护吗?又或许,他其实并不希望你为了维护他而失去性命。”
看着弘时眼中的泪光,徐氏泪落得越发凶了,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弘时不能说什么,但徐氏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难过与悲伤,若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替身,弘时不会这样,他对自己……终归是有情!
想到此处,徐氏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道:“你们不必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要处置,处置我一人就是了。”
凌若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想到徐氏对弘时如此情深意重,宁可失去一切,也要维护弘时,“徐贵人,你为何非要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你到现在还没不明白吗?”
徐氏艰难地从床榻上走下来,步履不稳地走到凌若与那拉氏面前,看她走得那么艰难,弘时几次欲去扶,皆生生忍住。他明白,在这个时候,自己只要稍稍露出一点不对,就会被熹贵妃揪住不放。
在走到凌若二人面前后,徐氏跪下道:“臣妾自知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犯下滔天大罪,臣妾甘愿为所犯的罪孽赎罪,包括死!但那个人……臣妾是万万不会说的,还请二位娘娘不要再问。”
对于徐氏的顽固,凌若又恨又气,怒道:“你一死,固然可以赎你私通之罪,但此事必将牵连你家人,试问你又用什么去赎这个罪?”
徐氏紧紧咬着牙,只字不言,在她背后,弘时鼻头发酸,其实他对徐氏并没有太深的感觉,看着她时,更多的是想到索绰罗氏,但这一次确实有些感动。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神色冷漠地道:“熹贵妃,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你还打算再问下去吗?”
“不管怎样,徐氏都是宫中的妃嫔,也是皇上亲封的贵人,若就此放过沾污她清白之人,臣妾在皇上面前实在交待不过去。”
那拉氏面无表情地道:“那本宫就看贵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