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恶毒,一定会有报应!”面对小五的咒骂,乔雁儿一笑置之,于她而言,什么报应,什么诅咒都不及报仇重要。
弘历眼中出现激烈的挣扎,他不想喝那盏茶,但那种万蚁噬心的痛苦,让他一刻都不愿多受,喝……还是不喝?
四喜忧声劝道:“皇上,这药如此可怕,要不然……还是不要服用了。”
弘历何尝不知自己此刻最正确的决定是倒了手里的茶,但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若非他还有一丝理智,早在小五递给他的时候,就已经喝了。
乔雁儿将弘历的挣扎看在眼中,蜷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虽然高斌在信中将此药说得极为神奇,但毕竟是第一次用,不知功效如此,万一……弘历忍住药瘾发作的折磨,不喝此药,依着弘历对她的恨意,必不会轻饶了她!
在弘历备受折磨之时,瑕月亦站在了苏氏面前,蒙胧摇曳的烛光下,苏氏的脸庞扭曲如一条被抓住了七寸的毒蛇,当目光扫过瑕月身后的江丰时,扭曲更甚。
许久,她出声打破了这片寂静,“终归还是让你给发现了。”
瑕月淡淡道:“你以为此事可以瞒本宫一辈子?”
苏氏冷冷一笑,“皇后如此精明,我会不自量力的以为能瞒你一辈子呢。”
“苏映雪,你已经害了许多人,更将自己害到了这一步,还不肯收手吗?”
“收手?”苏氏尖声笑道:“若换了是你失去一切,被生生困在辛者库中十二年,受尽劳役之苦,连亲生儿子也不得见,你会肯收手吗?”
瑕月沉默片刻,道:“或许不会,但本宫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拿自己的儿子做筹码,甚至不惜生生毁了他们!”
“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当然怎么说都可以,如果当真异地而处,只怕你做得比我更过份!”
锦屏切齿道:“你已经众叛亲离,还不知悔改,皇上当年真不该饶你性命;要是杀了你,三阿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害死了仪敏贵妃!”
对于她的话,苏氏不屑地道:“仪敏贵妃……真是想不到,一向在潜邸里最不起眼又无所出的黄氏居然成了贵妃,她可真应该好好感谢皇后你。”
“落到今日这个地步,皆是你咎由自取,苏映雪,本宫可以看在四阿哥的份上,饶你性命,只要……”
“只要我去皇上面前供述一切,包括乔雁儿的事是吗?”苏氏冷笑道:“说起来这个乔雁儿也真有本事,居然逼得皇后娘娘纡尊降贵来这辛者库与我这个罪人谈条件。”
瑕月神色淡然地道:“这么说来你答应了?”
“若换了是以前,我或许会答应,但现在……”苏氏一脸厌恶地盯着她,“你不止害得我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还害得永璋被皇上圈禁,害得永珹不认我这个额娘,要我帮你,简直是做梦!我现在想得最多的,就是在杭州府时,怎么没要了你的性命,令你可以依旧在此作威作福。”停顿片刻,她忽地伸手抚向瑕月的脸庞,齐宽以为她要对瑕月不利,连忙上前挥开她的手,警惕地道:“你要做什么?”
苏氏没有理会他,只盯着瑕月道:“那拉瑕月,你真的很美,记得我第一次瞧见你时,几乎以为自己瞧见了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嫡仙,可是再美的人,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算起来,如今离我第一次见你时,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如一朵开到了暮期的花朵,很快……就会凋零,没有了美貌你,还能承宠几年,得意几年?就算乔雁儿死了,也会有其他女子进宫,分薄你的帝宠与尊荣,最后,就像你当年抢夺先皇后后位一样,抢夺你的后位,令你一无所有,至于十二阿哥……”她阴恻恻一笑,“宫中至今没有一个嫡子可以活过十岁,相信十二阿哥也不会例外!”
齐宽见她恶毒到出言诅咒连周岁都没有的永璂,气得一掌掴在她脸上,“该死的是你跟三阿哥,十二阿哥一定会长命百岁,安康到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苏氏抚着红肿的脸颊冷笑连连,瑕月冷声道:“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搭上你们母子的性命,值得吗?”
苏氏脸色一变,声音有细微的颤抖,“你连永璋也不肯放过?”
瑕月微笑道:“斩草除根,异地而处,相信苏娘子一定会做本宫一样的决定。”
苏氏被她拿自己的话堵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眸光微闪地道:“永璋是皇上的子嗣,皇上不会杀他。”
瑕月淡然道:“子凭母贵,同样的,子因母贱,皇上对你与三阿哥本就已经深恶痛绝,只因昔日一点情谊,所以留你们性命至今,此刻若再知道你指使江丰在本宫身边做内应,又帮着乔雁儿加害本宫,你说,昔日的情谊还能保住你们母子性命吗?”
苏氏冷哼道:“既然你有办法让皇上信你,又何必再让我去指证乔雁儿,不是多此一举吗?”
“本宫既然敢说出这话,就一定有办法让皇上相信,不过是多费点唇舌罢了,但于你,于三阿哥,却是性命倏关之事,苏映雪,你当真想好了吗?”
被她这么一问,原本笃定的苏氏变得犹豫不定起来,若瑕月当真说服了弘历,那她与永璋……真是性命危矣;可一想到,要帮着瑕月指证乔雁儿,她就一千个一万个不甘。
瑕月眸光扫过苏氏,漠然道:“既然你这么坚决,本宫也不勉强,齐宽,扶本宫去养心殿。”
齐宽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