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忡习回头看一眼,咬牙道:“斗不过也得斗,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死。”说着,他又道:“烈焰一定是被下了药,而下药之人,十之八九就是阿德音,您见到皇后娘娘后,一定要让她仔细追查这个阿德意,千万不要大意了,保不准还会继续对您不利,千万记着!”
说着,方忡习停下脚步,强忍着恐惧横刀面对追逐而来的黑熊,后者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用更快的速度扑向方忡习,后者一刀挥落,却未取得与之前对烈焰时的效果,被熊爪子挡开,只在它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痛楚更加激怒了黑熊,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方忡习的手,刀当即落在地上,下一刻,鲜血顺着被咬住的地方流了下来。
永璂听到方忡习的痛呼声,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但又记起方忡习之前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方忡习眼角余光瞥见他停下脚步,忍了手臂的剧痛厉呼道:“跑啊!快跑啊!我拖不了它太久!”
听到他的话,永璂死死咬着牙往前跑,然跑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紧接着,他竟回头往方忡习与黑熊所在的方向闷头冲来,任凭方忡习如何呼喝都不肯停下脚步!
“你疯了是不是,回去!回去!”在方忡习的喝斥中,永璂来越奔越近,从苍白如纸的脸色中可以看出他内心是如何的恐惧,但是他依旧奔了过来,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钢刀,用尽所有力气,狠狠往黑熊身上砍去,然刚砍进一点,便感觉遇到了极大的阻力,无法再有所寸进,而在被刀砍过的地方,出现一道血口子,殷红的血顺着黝黑的皮毛渗下。
这一次的伤口可比刚才方忡习造成的要利害多了,令黑熊凶性大发,狠狠合起咬住方忡习手臂的牙齿,竟然将方忡习的手臂生生咬了下来,一时间血流如柱,后者更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黑熊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方忡习,目露凶光的瞪着永璂,后者努力止住心中的惧怕,死死握紧手里染血的钢刀,这会儿,这把刀,就是他与方忡习活命的唯一保障。
黑熊咆哮一声朝永璂扑来,后者急忙往旁边闪去,险险避开黑熊的利爪,然还没等他站稳,那黑熊就迅速改变了方向再次扑来,这一次,弘历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它扑倒在地!
方忡习努力想要过去帮永璂,可是断臂流了太多的血,令他头晕眼花,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永璂处于危险之地。
永璂双手被黑熊爪子死死压着,虽然钢刀还握着,但根本无法给黑熊造成任何伤害。
而这个时候,黑熊已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上沾满了它刚刚咬过的人血还有唾液,永璂甚至能闻到它嘴里的腥臭气息。
难道……这一次,他真的要死在这里?
绝望如一bō_bō冰冷的潮水充斥在永璂的脑海中,将他一点点淹没;他害怕死亡,更害怕自己死亡给弘历还有瑕月他们带来的伤害;刚才他如果听方忡习的话,一直往前跑,没有回头,更没有回来,或许能够逃过一劫,可是……那样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当中。
永璂看到黑熊咧了咧大嘴,永璂知道,它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竟然想要从它的爪下救人,连百兽之王的老虎在它面前也不敢嚣张,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类,拿着一把破刀,就想要与它对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黑熊仿佛是戏弄够了永璂,大吼一声,朝着永璂的脖子咬去,就在他尖利的牙齿将要刺破永璂的皮肤时,一枝利箭破空而来,准确无误地射在黑熊的左眼。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使得黑熊愣了一会儿,方才感觉到左眼传来的剧痛,下一刻,它大声咆哮起来,另一只没有受伤的眼睛里透出比刚才狞厉百倍的凶光,死死盯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人影。
眼见一箭射中,永瑆却没有半点欣喜,反而立刻从箭囊中再取出一只箭搭在长弓上,满弓对着一只眼睛插着箭矢的黑熊。
他刚才途经此事,听到有熊叫之声,他知道在这松林里,熊比虎还有危险,单凭他一个人很难猎得,一个不好,还会受伤甚至丧命;这也是每次弘历带他们来狩猎都会叮嘱的事情,独身一人时,千万不要与熊、虎以及狼这三种动物做正面对抗,太过危险。
他虽然很想要赢,却一直牢牢记着弘历的吩咐,不敢妄自尊大的以为自己一人就可猎得熊;之所以策马过来,不过是想要悄悄看一眼罢了,毕竟他前几次过来木兰围场,都不曾遇到过熊。
哪知一过来,就看到永璂被黑熊抓着,危在旦夕,旁边还有一个断了手臂的侍卫在流血呻吟。
他当时急得红了眼,恨不得立刻策马冲过去救出永璂,所幸还有理智在,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不止救不了永璂,还会将自己也给搭进去。
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搭弓拉弦,将箭对准了黑熊的眼睛,黑熊皮糙肉厚,唯独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那一刻,他手心满是冷汗,因为一旦射偏,他就失去了唯一救出永璂的机会,到时候,后果不堪想象。
所幸,这枝救命箭没有射偏!
黑熊最是记仇,在发现是永瑆伤了它后,立刻抛下永璂往永璂奔来,左眼里还插着那枝箭,不断有血水淌下。
黑熊刚一动,永瑆便已经射出了弦上之箭,对准的是黑熊另一只眼睛,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了刚才的运气,黑熊抡起粗黑的熊掌拍飞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