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点一点头,将拿在手中的圣旨递给宫门守卫,他们虽然觉得很奇怪,但纸上所盖的玉玺是千真万确的,只得依旨开门,放凌若出去。_!~;
在茫茫夜色中,凌若孤身出了宫门,她听到厚重宫门在身后关起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如今最重要的是救容远,其他的……还是等回来后再说吧!
就在凌若离开后没多久,一个身影自黑暗中闪了出来,正是三福,他打量了已经重新关紧的宫门一眼后往坤宁宫行去。
那拉氏彼时正坐在正殿中徐徐饮着茶,听到三福进来的脚步声,她头也不抬地道:“如何?”
三福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儿道:“回主子的话,熹妃已经离开紫禁城?”那拉氏一离开南书房就命三福在暗中盯着。
“呃?”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那拉氏的预期,不过旋即又平静了下来,随手将茶盏往桌上一放道:“倒是看不出熹妃这么重视徐太医的命。”
三福闻言小声问道:“主子的意思是说熹妃此次离宫是为了救徐太医的命?”
那拉氏低头一笑,戴在小指上的镂金护甲轻轻拨弄着铺在花梨木桌上的织锦桌布,一条金色的细丝被勾起在护甲尖,“除此之外这还能是什么?”
翡翠皱了眉头道:“照主子这么说来,皇上难道不追究这件事了?”
那拉氏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本宫与皇上几十年夫妻,皇上的性格本宫难道还会不知道,疑心深重,一旦起疑就极难消除。|i^至于说钮祜禄氏出宫,呵,那恰恰是让她死得更快。”
她的话让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明白,三福也不多想,只是道:“奴才还有一件事回禀。就在主子离开后不久,年贵妃去了南书房求见皇上,与她同去的还有一个小太监,奴才认识他,是以前侍候静太妃的小春子。”
静太妃?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这一点那拉氏却是想不出来了,不过她也不打算深究,眼下对付钮祜禄氏才是最要紧的事。
原本她若一直在宫里,自己尚不好对付,可是宫外,呵……
很快,一条绝妙的计策浮现在心间,那拉氏招手唤过尚站在那里的三福,对他耳语一阵。
三福不住点头,同时眉眼间有难掩的惊色,待那拉氏说完后他迟疑地道:“主子,这件事万一被人知晓,只怕……”
那拉氏瞥了他淡炎道:“你会说出去吗?”
三福神色一紧,赶紧跪下道:“奴才对主子忠心耿耿,绝不敢泄露分毫。”
“如此不就行了,本宫不说你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至于具体负责去办此事的人。”那拉氏刚要说无需告诉他们太多,忽地心中一动,改口道:“若是说起,你就告诉他们这是年贵妃的意思,而你是年贵妃身边的人,懂吗?”
三福跟在那拉氏那么多年,焉有不知这之理,忙道:“主子妙计,奴才省得。待天色一亮,奴才就立刻出宫将此事办妥。”
那拉氏接过重新续满的茶盏,揭开盖子深深嗅了一口,闭目道:“嗯,能不能彻底了结钮祜禄氏这个祸患便看明日了,三福,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奴才一定替主子办好此事。”三福肃声说道。
那拉氏微微点头,抿了一口茶后微微抬手,翡翠见状连忙扶了她起来道:“主子辛苦一夜,奴婢扶您去歇息。”
那拉氏抚一抚额叹道:“始终是年岁大了,以前就算熬个一夜也没关系,如今只晚睡了这么些时候,本宫就觉得脑仁发疼。要是再不睡,明日可要没精神了。”
“主子韶华正盛,何曾年岁大过。”翡翠一边扶了她往寝殿走一边道:“只是主子一直操心劳神才会觉得精神不济。待这件事了结之后,主子便不会再这么累了。”
是啊,往后没有了钮祜禄凌若这个碍眼的钉子,她心里会舒坦许多。
从通州发生地震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一步步借地震设局,徐容远去通州是局,伊兰入宫是局,通州民乱同样是局。
就在徐容远去通州的时候,她就命人以重金雇了几个胆大又急需银子救命的泼皮混进通州那些灾民中,不论徐容远他们开出什么治瘟疫的药来,他们都会在里面加大某一种药的份量,药xing千变万化,稍微一点份量的变化就可以使得良药变毒药,这瘟疫自然是久治无效。
只要太医们迟迟治不好瘟疫,那么灾民的情绪必然会不稳,到时候他们就伺机挑起事端,让灾民与朝廷的关系不断恶化,直至无法收拾。
民乱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步,如果没有民乱,如何bi胤禛下决心毁城,又如何引得钮祜禄氏去向胤禛求情。
为了这个局,她殚精竭虑,每一步都算过又算,确保万无一失。
始终,她才是最终的赢家,没有人可以斗得过她!
这一切,凌若是全然不知的,她出宫之后就骑马急奔通州。奔得今夜恰逢满月,勉强能借着月色看清道路。
通州离京城四十里地,骑马赶去不过是半日的路程,但是因为道路不畅,一直等到天亮,才堪堪赶到通州。
尽管早前曾听胤禛说起过通州的情况,晓得这里死了许多人,整个城县几乎毁于一旦。但真正看到时,才知道所有言语都不能真正的通州,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坍塌的房屋以及残砖碎瓦,而且整个通州城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尸臭,令人闻之欲呕,天空亦是灰蒙蒙的,看不到青天白云。
凌若牵着马往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