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那有事叫我。”如今正是快要用午膳的时辰,御膳房里忙得不可开交,他也确实没时间多呆,就这么几句话功夫,已经有好几人来问事了。
刚走了一半,安禄忽地又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道:“对了,小邓子,你认不认识惠妃身边的宫女,叫芳巧?”
小邓子手一抖,险些将捧在手里的炖盅给掉地上了,稳住后,他有些勉强地笑道:“奴才没注意这个,不知安公公为何突然这么问?”
“哦,没什么,咱家只是觉得你与惠妃娘娘身边的芳巧好像有几分相像,若是站在一起,准保有人将你们两个认做姐弟。呵,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事,那叫一个热闹啊。”正说着,又有人来催,安禄只得道:“罢了,咱家先忙去了,晚些与你说。”
见安禄走开,小邓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将红枣和水放在锅上后,他趁着没人注意,再次打开了柜子,在一排炖盅最里面,有一个绘着黄鹂鸣柳的炖盅,借着柜子的遮挡,小邓子熟练地在底部一抽,薄薄的瓷片顿时被他抽了下来,随即几片煮得有些发白的红参亦掉了出来,随着小邓子将炖盅翻转,可以看到炖盅边壁竟然有夹层,在夹层里塞满了红参。
小邓子将红参一一取出,然后袖子一抖,将藏在袖中刚切下来的红参片放入到炖盅当中,再重新将瓷片扣起来,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若非事先知情,任谁都想不到,看似简单的炖盅当中,竟然另有玄机。
这件事小邓子想是做多了,动作非常快,从取下来一直到重新入进去,不过是眨眼的东西,若非彩燕一直不眨眼地盯着,很容易漏过去。
看到这里,彩燕终于明白库房中少去的红参去了哪里,竟然全是在这个炖盅当中,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炖盅应该就是之前温贵人从皇后那里拿来的这个,不过她相信现在用炖盅的应该是谦贵人,只是不晓得温贵人用什么办法让谦贵人用了这个有问题的炖盅。
难怪最近一直听闻谦贵人身子燥热不安,敢情问题出在这里,连她都知道红参对孕妇而言是大害之物。
而她也明白小邓子为何要挑这么一个时机过来,只有御膳房在准备各宫各院的午膳,忙得不可开交时,他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红参放进去。
温贵人不止通过纱布在谦贵人的安胎药中下红花,更通过炖盅在其参汤中添加红参,让谦贵人出现胎动不安,还有身子燥热的情况。
在想明白了这些事后,彩燕趁小邓子还没出来,悄悄返回了延禧宫,一回宫她立刻回到自己屋中,将所见所闻写在纸上,心里是忍不住的兴奋,只要将这封信送出去,熹妃娘娘交待她做的事便完成了大半,相信温贵人一倒,熹妃娘娘便会将自己调回她身边侍候,就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重赏自己。
原本这个时候,是不宜送信的,毕竟清天白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但彩燕将信贴身藏好后出了房门,发现原本在院里踢毽子的宫人不知去了哪里,连温贵人屋里都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看样子,似乎是随温贵人去了外头。
太好了,连老天爷都帮她!彩燕难掩兴奋之意,快步奔出延禧宫,将犹带着体温的信压在延禧宫门口左起第三个花盆下面,随后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回去。
待回到院中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之前不见的宫人竟然一下子冒了出来,而温如倾更坐在椅中施施然地饮着茶。
彩燕一愣,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仍是打起精神走过去,笑道:“主子,您去哪里了,让奴婢好找呢。”
温如倾微微一笑,妩媚之意唇角流转,只听她道:“我哪里都没去,就在这里待着呢,倒是彩燕你去了哪里,我四处找不见你人影呢。”
“奴婢……”彩燕赶紧思索着答案,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去处,“奴婢刚才去库房了,想再将里面的东西点算清楚,然后做一本册子,以便于主子翻阅。”
温如倾香舌轻tian,将嘴角一滴茶水给tian了进嘴里,“哦?真是细心,也不枉我对你那么看重。彩燕,你可知为何当初那么多宫人,我独独选中了你?”
彩燕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低着头道:“想是因为奴婢正好投了主子的眼缘。”
温如倾微一点头,道:“也许吧,但也是因为你机灵,当初我掉了耳坠,你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帮我捡起来的。彩燕,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份机灵,所以你来我身边后,我对你一日比一日倚重,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彩燕心慌地道:“奴婢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奴婢刚才是真的去库房了,要不然奴婢此刻将库房里的存物背给主子听。”
温如倾抬手道:“不必了,我知道你记xing好,我前几日才让你点算过库房,而你见过的东西,向来可以背个七七八八。”
正当彩燕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温如倾撑着扶手站起身来,一对玉兔拜月的镂金耳坠随着她的脚步,在颊边轻动不止。
温如倾一步步走到彩燕身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说你去了库房,为何我却是看到你偷偷摸摸地跟踪小邓子出去,若不是你撒谎,就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说到这里,语气骤然一厉,喝道:“说,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糟了,竟然被她发现了,惨了,这……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彩燕慌得六神无语,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