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每家每户都敲门查看,竟无一个活物。全村一共发现一百八十七具死尸,其中有三十三具是十三岁以下的孩童,都是中那西域奇毒而死,真是令人触目惊心。
这种毒是一种只在炎热的沙漠之中生长的植物,极为罕见。这种植物一年开一次花,花瓣呈妖异的墨绿色,并无毒性,但若是跟大芸调和之后,立马会变得剧毒无比。吕洞宾当年曾听一位高人提及过,他也因此特地去西域找寻过这种植物来求证,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一见,所以才对此毒颇为了解。
吕洞宾把整个村落都查个遍之后,才把每具尸体,在各自房屋的院子里就地掩埋。他虽然已是耄耋之年,但他开创的紫霞功乃是玄门正宗的道家养生功夫,他修练多年,以达练神返虚之境,功力之深古今少有人能及,此刻挥起锄头来,体力竟是比精壮的成年男子也不遑多让。待他忙完一切,已经月上中天了。他暗想:此刻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休息已晚,明天一早再赶回马家集。
他想起村口有一处小院里立了一间小竹屋,倒是很别致。于是举着火把来到竹屋前,推门一看,只见里面满地的竹简洒落一地,另有一张床和一套座椅,那椅子更是别致,竟还加了一个靠背。那桌子上还摆放了笔砚和不少削好的竹片,只是极为凌乱,床上的被褥也被人翻的乱七八糟,整个屋子跟招了贼似的。
吕洞宾随手拿起地上一卷竹简翻看,上面写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竟是庄子的逍遥游,看那字迹清秀新颖,转承有序,虽是笔力略显弱了些,但假以时日定能自成一家。
吕洞宾赞道:“想不到这乡野之地,竟然住着一位有学之士,但不知是他们中哪一位?”又想到村里的人皆以惨遭毒手,心中大为惋惜。
吕洞宾把地上的竹简一一捡起来,放回木架,他本就是爱书之人,不忍心看这些东西就此糟蹋了。收拾完屋子,又去整理被褥,只想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倒也不算寒碜。他把被褥叠好,放到床头。赫然看见床头的夹缝里放了一个卷轴,他好奇之下,把那卷轴取了出来,卷轴下面竟还有一幅。
吕洞宾打开手里这副卷轴一看,上面写的竟是道德经文,经文的行字间,还书写着注解和心得体会。只是那卷中的字迹,吕洞宾只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心中暗自揣测道:难道是他,应该是他了,肯定是他。那孩子难道是他新收的弟子么,他向来行踪飘忽不定,上次见他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可好。
他又拿起另一副卷轴打开,上面正是五禽戏拳谱,吕洞宾更加坚定那人的身份,他把那两幅卷轴放到桌上,再次整理好被褥,坐在床上,开始打坐休息。
马家集,老者离去之后,少女看杨安一副担忧的模样,出言宽慰道:“你放心吧,我师父武功很是厉害,肯定能救下你父亲母亲。”
杨安只是看着窗外发呆,心思莫名。少女又道:“我的名字叫于睿,小弟弟,你叫甚么名字呢?”她只想引杨安和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便不用过度思念他的父母。
杨安两世为人,自然也看出她的心思,倒是感动不已,回答道:“我叫杨安!木易杨,平安的安。”
说到此处,杨安又想道:这些古人果真能高来高去,看这少女背着剑,多半也是武林中人,我不妨打听打听外面到底是个怎样的时代。随即又问道:“于姐姐,你们是武林哪一派的,肯定很厉害吧?”
于睿一脸得意的点头说道:“我是华山纯阳宫主,纯阳真人座下弟子。咱们纯阳宫是武林中万人敬仰的道门圣地,数一数二的大派,厉害吧!”
杨安听到纯阳真人几个字,只觉得无比的熟悉。他对历史颇为了解,很快想起来传说中的八仙之一吕洞宾便是道号纯阳真人。但随后又想,根据史料记载,吕洞宾应是唐朝中晚期的人物,现在是开元年间,他应该还未出生才对,多半此纯阳非彼纯阳。
杨安问道:“令师尊号怎么称呼?”
于睿答道:“我师父姓吕,大号名岩,字洞宾。”
杨安惊呼道:“竟然真是吕洞宾,这怎么可能。”
于睿听他直呼师父姓名,大有不敬之意,心中很不高兴,转过头去说道:“你怎能直呼我师父的名号,枉我师父好意救你性命,哼!”又想道: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我这样生他的气是否应当呢。
杨安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不妥,直呼长者姓名,确实不大尊敬,急忙道歉道:“抱歉了,于姐姐,适才我不该直呼纯阳真人的尊号。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此事过于……过于难以理解。”他心中腹议道:让我一个实际年龄快三十岁的男人去装小孩子哄一个小姑娘,这事倒也有趣的紧。
于睿见他诚心道歉,倒是不再计较,说道:“那也没什么,你下次注意,我不怪你了。”
杨安见她不再生气,又说道:“于姐姐,我有许多事情不大懂,想问一问你,可以吗?”
于睿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你想问甚么?”
杨安问道:“咱们的朝廷是叫大唐没错吧?”
于睿笑道:“自然是叫大唐了,这你都不知道么?”
杨安又问道:“那咱们大唐的第一个皇帝叫什么名字,现在的皇帝是第几任皇帝,是叫什么名字?”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急于确认处身的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