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正哭道:“他们……他们都尽数死在了恶人谷中。”
杨安顿时如遭雷击,想起曾在松林传授他们用剑之理,初时那几人对他不甚服气,到后来对他唯命是从。这下经年未见,不想竟是天人永别,纵使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也不免心中升起一股悲凉哀思之意。心想:“难怪于师姐每次提及在松林与我学剑的弟子,皆是说起李师兄门下的岳晓风与上官师兄门下的燕小悠,其他皆是洛风门下的四代弟子。对于褚楠、苟戴几人却从来都只字未提。”
一旁的卓凤鸣更是怒火冲霄,大骂道:“岂有此理,恶人谷竟杀我弟子,我这便下山去挑了他们。”说罢,起身就要下山,诸葛正与杨安急忙一把拉住他。
当初在松林跟随杨安学剑的三代弟子中,除了苟戴、庄瑛两人是祁进门下之外,褚楠、俞斌、程建三人皆是卓凤鸣门下弟子。这几人皆比卓凤鸣年长,是由吕洞宾指派拜入他门下。那几人虽资质平平,但自入他门下以来,虽未得他传授一招一剑,却对他十分恭敬,每日必来与他拜见问安,几年下来,已是师徒情深,这会儿他听闻噩耗,岂有不怒之理。
诸葛正用袖子拭了拭眼泪,说道:“师伯,万万不可啊,你这要是下山去了,祖师非把我逐出师门不可。”
杨安也素知自己这位师兄心性直爽豪迈,容易冲动行事,急忙劝道:“师兄,你可千万不可冲动,师父之所以不让诸葛正和于师姐他们在我两人面前提及此事,便是不想我们因此事分了咱们练功的心思。况且咱们先前已经答应诸葛正,绝不跟人提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便要算话的,咱们不能累他受罚。”
卓凤鸣虽是冲动了些,却并不是傻,经两人劝解之下,稍有平息。但他终究心有不甘,说道:“那此事总不能就此作罢吧。”
杨安拉他坐回古松之下,说道:“那是自然,咱们耽误之急,便是要早日将功力练至第十层,如此一来,在武林之中便有了自保的实力,即便遇上武功绝顶的高手,就算打不过,总跑得过他罢。现在想来,师父当初命我们几人闭关练功,多半也是作此想了。”他说这话倒是大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意。
卓凤鸣冷哼一声,说道:“咱们纯阳武功博大精深,岂有不如他人之理。”
杨安自是点头称师兄说的是,又向诸葛正说道:“你将攻打恶人谷之事详细说一说。”
诸葛正道:“是,少林发下英雄帖是在端午前,其中以咱们纯阳、江南的长歌门、藏剑山庄、忆盈楼,河朔的霸刀山庄,北邙山的天策府,巴陵的丐帮和嵩山少林寺这八大派为主,其他门派虽也不少,实力却要差了许多。可算是天下武林正派皆已聚齐,大家相约在陇右的廓州共襄盛举。”
诸葛正叹了口气又说道:“当初李师伯以为观内有祖师和三位太师叔坐镇,便让上官师伯将所有精锐弟子带去赴约。我那时与众位师兄弟一起随行,大家都知道是去攻打恶人谷,做的是为民除害的侠义之事,无不兴奋的热血沸腾。到的廓州时,天下各路英雄皆已到齐,竟是有三千余人赴会,声势浩大之至。大家经过一番商议,决意推举德高望重的玄智大师为这次大会的首领。”
杨安问道:“这位玄智大师又是何许人也?”
诸葛正道:“玄智大师乃是少林方丈渡难大师的弟子,是少林菩提院的有道高僧,不仅佛法精深,武功更是非常了得,由他担任首领倒是众望所归。”杨安恍然点了点头。诸葛正又道:“推举出首领之后,群雄便在玄智大师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的杀向恶人谷,当时正是七月初,这一路向西,越走越是寒冷,到得昆仑时,已是天寒地冻,冰雪皑皑。”
杨安心想:“昆仑山那种鬼地方,地势相当高,常年积雪不化,不冷才怪呢。”
只听诸葛正又说道:“出发之前,大伙儿都有提前准备御寒保暖的衣物,虽是冷了些,倒也不算什么。到了昆仑落日岭时,玄智大师见众人皆已有些疲惫,便让大家就地扎营休息,只盼大伙儿养足精神之后,一战将恶人谷尽数剿灭,除去这一祸害。只是恶人谷不知什么时候已得到消息,当晚便组织了人手前来夜袭营地。大家奋起抵御之下,终是将那些恶人击退,咱们的人手虽是那些恶人的十倍,却因不熟当地地形,不敢冒然追击,只怕中了他们的埋伏,那可就大大不妙。”
诸葛正深吸一口气,又道:“自那晚遭恶人谷袭击之后,大家格外小心,一步一步的缓缓推进,第二天便到了恶人谷口,大伙不敢冒然进攻,又驻扎到北面的北茫山上。当晚又受到恶人谷的袭击,却也没有折损人手。众人担心恶人谷的机关陷阱,第二天便派了三位胆大心细,轻功极为了得的侠士潜入谷内查探情况,后来却只有两人平安归来,有一人却已折在恶人谷内了,不过还好,这两人都探出里面不少的机关和暗桩所在,众人也有了些底气,但还是不敢冲动行事,便又派了人去查探,一连几天下来,以将恶人谷内的情况查探的十分清楚,却也折损了七为侠士。”
诸葛正叹了口气,又道:“这时,大伙儿每晚被恶人谷袭扰,早已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纷纷请令攻入谷内,只想这次已将恶人谷的机关陷阱探查清楚了,敌寡我众之下,恶人谷想不覆灭都难了。上官师伯却极力劝说大家不可鲁莽行事,需加倍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