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地宫之中豢养着这么一条邪门的东西,其设计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吴志远想起石壁外的通道上那堆积如山的酥化的骸骨,心里一阵发寒,这鸡冠怪蛇想必是将这建造地宫的所有工匠尸体上的尸油全部吸了去,才使得石壁凹槽内的这盏守陵灯几十年不灭。
如此违背天理的设计到底是出自谁之手?吴志远略一沉吟,心中顿时愕然,难道是三师公?三师公曾被清兵抓来,负责这地宫的布局和机关设计,如果说这尸油灯槽的设计是出自他的构思,倒也不无可能。
吴志远与三师公并未谋面,也根本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想到他与师公谷神为同门师兄弟,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即使这尸油灯槽真的是他设计的,当时也必定受到了清兵的威逼。
回过神来,吴志远看到大当家和二当家两人都愣愣的盯着凹槽内的油灯光,一脸惊讶之色。吴志远连忙催促道:“快去开石门,鸡冠蛇一会儿要出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当家和二当家连忙转身在那石门周围继续摸索开门机关,吴志远目光紧盯着石缝内的动静,提醒道:“从右边向里推!”
吴志远之所以断定这石门是从右边向里推,是因为他看到那石门曾这样被打开过,当时从打开的缝隙中露出了一张诡异的白脸,那白脸缩回门后时,石门也是这样被关上的。
大当家和二当家半信半疑的看了吴志远一眼,两人迟疑了一下,一起伸手去推石门的右侧,果然,石门应声而动,被推开了一道极为狭窄的缝隙。两人累得停了下来,各自喘着气,看得出这石门十分厚重。
就在这时,一旁的石缝里再次传来那阵诡异的“咯咯”声,虽然那声音跟母鸡叫相差无几,但在此时此景,却令人毛骨悚然。
“快!快推开石门!鸡冠蛇要出来了!”吴志远大吼一声,冲过去和大当家二当家一起大力推那道石门。尽管他知道石门内还有一只怪物在等着他们,但想来也总比这令人不寒而栗的鸡冠怪蛇要好得多。
“咯咯”声越来越清晰,三人憋足了劲猛力去推,只听“轰轰”声响,石门右侧的缝隙越来越大,很快便可容一人侧身而过。而此时,一旁石壁内的缝隙中,鸡冠怪蛇的叫声已经越发逼近,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石缝中冲出来。
大当家眼见形势危急,一把将靠近门缝的二当家推开,自己率先从门缝内闪身进去,二当家不敢迟疑,连忙尾随闪进了门缝内。吴志远最后一个踏进门缝,在闪身进去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的看到那鸡冠怪蛇已经从石壁缝隙口探出了头。
刚进到石门内,吴志远急忙道:“快关上石门!”
三人又合力去推那石门,石门关上的那一刻,三人全都疲惫的喘着粗气。猛一抬头间,吴志远突然发现这石门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石门外有尸油灯槽,石门内却没有,想起石门内还有那种不知名的白脸怪物,吴志远不禁心里发毛,刚要问谁有照明工具,就见眼前一亮,二当家点起了一根火折子。
火折子的光十分微弱,但三人周身极短的距离内基本可以清楚视物,吴志远一眼看到石门的两旁有两个人形的石雕,仔细再看,发现是两个石雕的灯奴,不由得心中一喜,拿过二当家手中的火折子就走到了左边的灯奴旁。
这两个灯奴形象的石雕雕工并不算精细,与地面上那个人形石雕手艺相似,但这灯奴形象更为复杂些。两个灯奴一男一女,呈男左女右摆放,均有半人多高,大致是孩童形象,仅从头发和服饰上能看出性别。
灯奴两手举到头顶,头顶上则雕刻了一盏油灯,油灯与灯奴浑然一体,显然是同一块石头雕成。吴志远看到灯盏内灯油充足,连忙用火折子将灯芯点上。
两盏油灯全部点上后,石门内的空间顿时亮了起来。
三人首先打量这石室内的情况,只见这石室空间不大,而且十分空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陈设,但却在直冲石门的正中间摆着一张硕大的石床,石床上并列摆放着三副棺椁,棺头朝向石门。棺椁皆为石制,与石床连为一体,三副石棺和石床应该是同一块巨石斧凿出来的。
“这……这就是慈禧陵墓地宫的主墓室?”二当家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应该不是主墓室。”吴志远看着那三副冰冷的棺材轻声道,“可能是陪葬室。”
大当家一一扫视石床上的三副棺椁,冷冷的说道:“外面那么多死人陪葬还不够,居然还单独建一座陪葬室,慈禧这婆娘真是奢侈……”说到“奢侈”二字,他突然一顿,愕然道,“这里是皇陵地宫,这陪葬室的摆设是不是有些寒碜了点?”说着,他扭头看向吴志远,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吴志远曾误打误撞的进过燕国皇陵,对皇陵的墓葬规模多少有些了解,慕容德所建的燕国王朝距今一千余年,吴志远虽未在墓室中见过慕容德真身,但其陵墓规模之宏大却亲身亲历,不由得叹为观止。而慈禧太后曾三度垂帘听政,掌控满清政权近五十年,其身份之尊崇不言而喻,怎么陵墓的陪葬室怎会如此寒酸?
只思索了片刻,吴志远便无心纠结这个问题,因为此时他更担心的是那个白脸怪物,于是也不理会大当家的问话。
这间陪葬室是全封闭的,没有其他出口,所以白脸怪物肯定就在这陪葬室之中,但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