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影子飘到铜镜前,它紧贴着铜镜,两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距离。那影子就这样站在铜镜前,半晌没有再动。
吴志远心中疑惑,这影子不知是切实存在的还是虚幻之物,它的一切举动看起来都令人费解,十分诡异。
那影子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像是一个吊死鬼,这个固定的姿势看得久了,吴志远的紧张情绪稍微放松,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就在这眼睛一闭一合的瞬间,铜镜前的那个白色的影子突然不见了。
吴志远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发现那影子确实已经不在铜镜前。他又向屋内四周查看,也没有发现那影子的踪影。
“他去了哪里?”吴志远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影子速度再快,也不会在眨眼的瞬间消失,莫非它真的只是一道幻影,压根就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吴志远不敢肯定,所以也不敢贸然掀开身上的毛人皮,暴露自己。就这样又躺了半晌,屋内还是一片死寂,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油灯的火光依然微弱,忽然跳动了几下,渐渐熄灭了,料想是到了灯尽油枯的境地。
屋子又浸淫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吴志远再也无法忍受这苦等的煎熬,他轻轻掀开身上的毛人皮,坐起身子,观察屋内的情况,果然,漆黑一片中,并没有那白色影子的踪迹,因为那影子散发着白色的荧光,如果它还在这屋子里,一定会被吴志远看到。
吴志远摸索着下了床,朝石屋门口摸去,此时外面虽然也是一片昏暗,但却比屋内略微明亮,所以吴志远很快便出了石屋,到了院中。
他没有回头,因为石屋内正北墙壁上还挂着那面铜镜,而这屋子里的一切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急着要找的是紫虚萍实和盛晚香的下落。
老婆婆说过曾在村东沼泽附近见过盛晚香,现在看来,她的话应当属实。吴志远打算先去沼泽附近再找一遍,盛晚香的安危一直是他内心的牵挂。
从院子里出来时,吴志远将两块火石装进了布兜,使用这种生火工具虽然极为麻烦,但却是现今情况下唯一的办法了。
外面的光线十分昏暗,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与吴志远刚到这村子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形截然不同,吴志远由此推断,此时可能是正是白天,这村子虽然昼夜不分,但微小的差别还是看得出来的。
绕着村东的沼泽转了个遍,吴志远始终没有发现盛晚香的踪迹,看着东边布满了棺材林的沼泽,他甚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盛晚香会不会是失足掉进了沼泽里?
吴志远不敢顺着这个思维往下想,他收回思绪,在村前的空地上堆了一大堆柴火,打算生起篝火,给盛晚香指示自己的位置,火堆燃起之后,他又用树枝在火堆旁的地上写了几个大字:“在此等我。”
如果盛晚香还在附近,一定会看到这堆篝火,也就一定会看到地上的字。
月影抚仙的生命危在旦夕,吴志远只能以这种方法平衡此时遇到的两者之间的矛盾。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吴志远站在火堆旁等待了片刻,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南面石钟山的方向走去。
紫虚村就在石钟山的背阴面,与石钟山只隔了村前那条没有源头和尽头的小河,此时小河已经干涸,但淤泥犹在,吴志远不愿踩着淤泥过河,选择了从西侧绕过小河,然后从背阴面登山。
顺着小河向西而行,吴志远边走边观察着小河内的淤泥及几棵浮萍的叶子,老婆婆能从这小河干涸的情况得知鄱阳湖到了枯水期,说明这条小河和鄱阳湖是相通的,只是这小河能在一天之内干涸,速度之快实在令人咋舌。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吴志远便绕到了小河的另一端,站在石钟山下,抬头仰望,整座山宛如一口黑色的大钟,倒扣在鄱阳湖畔和紫虚村之间。事实上这座山并不高,甚至不如龙山高,但它却给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很不舒服。
吴志远没有歇息,小心翼翼的踩着黑色的山石向山上爬去。一路上他思考着老婆婆说过的关于石钟山的推断,这石钟山既然是一座古墓,那这古墓中所传的宝贝会不会就是自己要找的紫虚萍实,真的很难说。因为根据字面意思推断,紫虚萍实应是浮萍的果实,而古墓中也有陪葬五谷杂粮种子的,但鲜有陪葬山树野草果子的。
尽管希望渺茫,但走到了这一步,吴志远依然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想着心事,吴志远很快便爬到了半山腰,石钟山并不算陡峭,所以并不吃力。到了山坡之后,吴志远才发现眼前的景物非常清晰,周围山石矮松围绕,不时有阳光投下斑驳的影子在摇动,隐隐能感觉到清冽的山风。
“这里有阳光!”吴志远心中惊呼,“现在果然是白天,看来,这石钟山并不在紫虚村那道阵法之中。”
站在所处的位置,吴志远向山下的紫虚村看去,双目所及,却只能看到一片黑魆魆的树林,根本看不见紫虚村的影子。看来这阵法极为高玄,将紫虚村的存在也隐了去。
想到这里,吴志远隐约觉得此次石钟山之行怕是非常凶险,紫虚村阵法的设置与石钟山古墓必定有极为密切的联系,如果古墓中的机关就是设置紫虚村阵法的高人所设计,那他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很小。
正想着,吴志远顺着半山腰放眼向东望去,一眼看见东侧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木质建筑,似乎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