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客栈伙计说那房间里住的是一位姑娘,吴志远心头一喜,转身将手中的包袱塞给李三,自己一人顺着楼梯快速上了楼。
到了那房间门口,吴志远难掩心头的激动,竟忘记了敲门,伸手就去推那房门,一推之下才发现房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连忙轻轻敲了几下门。
门内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着门栓拉动的声响,房门被打开,一个女子出现在门内。
“怎么是你?”吴志远看到开门的女子,不由得一脸惊讶,开门的人居然是温清。
“怎么就不能是我?”温清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
“好像哪里都能看见你。”吴志远大失所望,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烦躁,“慈禧陵墓、石钟山内、桃花源外,连海阳这种偏远的海滨小城你也能来插上两脚。”
温清本来一脸淡淡的笑意,听到吴志远以这般语气说出这种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不自然了,她声音一冷,问道:“怎么,这海阳小城是你吴家的?我还不能来了?”说着,转身进了房内,在桌前坐了下来。
既然这房间此时是温清住的,那就等同于闺房,吴志远不便进去,但他怀念当时住在这里的感觉,所以不由自主的想进去看一看,站在窗前看看窗外大街上的景色。
“你来找我,难道有什么事?”温清并不知道吴志远心中在想什么,事实上她住进这间客房完全是巧合。
吴志远正站在窗前看向外面的大街,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但依然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此时被温清打搅,心中略有不快,冷冰冰的答道:“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就好,我站一会儿就走。”
吴志远从敲开门的那一刻起,语气就十分的不友好,刚才这句回答,更是明摆着心不在焉的敷衍。大晚上的敲开一个姑娘家的房门,进了门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街,问他却回答没事,让人家忙自己的去,这算是什么事儿?
温清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恼火,倏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壶茶碗叮咚作响,她怒道:“吴志远,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大晚上的敲开我的房门,是想要找茬吗?”
吴志远转身向温清一拱手,说道:“打扰了。”话音一落,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站住!”温清厉声道。
吴志远刚走到房门前,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我温清哪里得罪了你,不说清楚,你今晚休想走出这个房间。”温清说着,转身将床头挂着的长剑“哐啷”的一声抽了出来,“刷”的一声指向了吴志远的后背。
吴志远依然没有回头,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错误源自一种毫无来由的烦躁。本来以为开门的女子是月影抚仙,没想到却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并且这个毫不相关的人还住进了他自认为意义特殊的房间,这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一股无明业火在心中郁积,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来。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心情不好,影响了你,对不起。”吴志远回了回头,却并未转身,话一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李三和客栈伙计此时已经上了二楼,正站在门口看着房内的吴志远和温清。
温清听吴志远道歉真诚,便收回长剑,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吴志远没有回答,因为这问题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回答的,他只说了句“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便出了房门,在客栈伙计的指引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这一晚上,吴志远几乎没有合眼。可能是因为触景生情的缘故,上半夜他脑子里全是月影抚仙的影子,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到了下半夜,困意袭来,李三突然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与之前他在黑降门万蛊殿中烟瘾发作时的表现一模一样。为了帮助李三抵抗大烟毒瘾的侵袭,吴志远又照顾了李三半个晚上,直到天色微微发亮,李三才消停下来,沉沉睡去。
见李三还在沉睡中,吴志远悄然出了房门,没有叫醒他,如果去收尸时真需要三五人才能抬动棺材,那李三去或不去都没什么影响。
路过温情门前时,吴志远见房门紧闭,便没有打搅,昨晚的确是自己太过冒失,近似有些无理取闹。好在温情并非得理不饶人之人,否则吴志远对昨晚的表现很难清楚。
草草吃了点早饭,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吴志远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向永和义庄的方向走去,到了义庄时,于一粟正拿着一把扫帚在门口扫地,见吴志远径直走向大厅,便将手中的扫帚一横,挡在了吴志远面前。
“师叔,你干什么?”吴志远看了看面前的扫帚,愕然问道。
“大厅里你就别进去了,你师公他老人家还在睡着呢。”于一粟嘿嘿笑道。
“可是……你不是说今天早上天亮以后让我到义庄来,告诉我收尸的事吗?”吴志远问道。
于一粟坏笑着将手中的扫帚收好,走到吴志远身旁,搂住他的肩膀,说道:“收尸的事我告诉你就行了,不用去打扰他了。”
吴志远隐隐觉得于一粟有些古怪,想要问个究竟,就被于一粟搂着脖子走到了一旁。
于一粟指着面前一条向南的羊肠小道低声道:“呐,我跟你说,你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南走,如果遇到岔路,不要拐弯,直向南走,大约走一个时辰,就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