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海滨渔村地下有多少腐烂的人尸动物尸体,吴志远不得而知,但按照于一粟所说的关于渔村当年的往事来看,这渔村的地下包括海里必定埋葬着为数不少的冤魂,这些尸体恰好为血蚯蚓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来源。
至于血蚯蚓为何会毫无征兆的从地下疯狂冒出来,这一点很好解释,吴志远只是一想便通。
昨晚永和义庄里屋床下锁龙井里的那条恶龙翻腾不止,搅得天昏地暗,甚至大地都在晃动,肯定惊扰了这深藏于地下的血蚯蚓,所以才会冲出地面,泛滥成灾。
于一粟看着浮在水面上那一动不动的尸体,沉声道:“血蚯蚓本身并没有毒,但是这种东西能像蚂蟥一样,往人的皮肤里钻,因为它们的体型本来就十分细小,有的甚至比头发丝还要细,所以一条血蚯蚓能在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皮肤毛孔钻进人的身体,从此在人的体内安营扎寨,吸食人的鲜血,很多人从孩童时体内便钻进了血蚯蚓,直到他老死的那一天,那条血蚯蚓还寄居在他的体内。传说当年北京皇宫里的一个宫女就得过这个病,那宫女进宫时不过十五六岁,还算是胖乎儿,可是不到三年的时间,瘦得几乎成了皮包骨,就像是骷髅一般,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但是除了削瘦,身体倒也没有其他大毛病,不过,因为她样子太过吓人,就被赶出了紫禁城,后来她的嗓子眼一直发痒,找了位大夫看了看,那大夫从她的喉咙里抽出一根两米多长的血红色的细丝,抽出来的时候,那细丝还是活的,不停地弯曲扭动……”
“什……什么?难道……那血红色的细丝就是这血蚯蚓?”吴志远闻言全身冒出了一阵冷汗,惊愕的问。
方才在渔村最后那间房子里时,吴志远曾以筷子去堵冒出血蚯蚓的那个血洞,手上也沾上了红色的血蚯蚓,当时他以为那只是鲜血,所以并未在意,也没有做过任何的清洗,而此时再看自己的双手,上面竟然没有任何红色的痕迹,难道那些血蚯蚓已经顺着毛孔钻进了皮肤里?
“师叔,你害死我了!你既然知道是血蚯蚓,在那间房子里时,你为什么不说?”还未等于一粟回答,吴志远又气又急的责怪道。
于一粟双手抱肘,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嘿嘿,这事不能怪我,当时我也没认出那是血蚯蚓来,直到刚才看到那些漂在水面上的鲜血能自行移动到尸体上,并且离尸体周围的海水远远的,我才想起这原来是血蚯蚓。这种东西最怕连成一片,如果连成一片,那是遇神杀神,遇佛**,跟食肉蚁差不多,刚才……”
“行了!你别说了!你只要告诉我这种东西怕什么,怎么来克制它?”吴志远强压心头的火气,稳下心来问道。
于一粟正兀自滔滔不绝,被吴志远打断,难免有些不高兴,瘪了瘪嘴,说了一个字:“咸!”
“咸?”吴志远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
“嗯,咸的东西都怕,比方说盐。”于一粟点头道。
吴志远环顾四周,这海边哪儿来的盐?要找盐只能回渔村里找。
蓦地,他看到了海水中的那具尸体,连忙冲到水边,挽起衣袖,将手伸到海水里不停的搓洗,搓了半天,也没见有任何反应,双手及手臂上一点血丝状的东西也没有搓下来。
吴志远担心血蚯蚓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心中焦急异常,于一粟讲的那个宫女的故事让他浑身不舒服。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具漂浮在前面不远处的尸体,想到了刚才那些清醒过来后逃回渔村的村民,顿时顾不得洗自己双手双臂上的血蚯蚓,抄起桃木剑就向渔村的方向跑去。
“吴志远,臭小子,回义庄啊!你到哪儿去?”于一粟见吴志远的方向并不是永和义庄,在后面连声高喊,可吴志远根本没有理会他,眨眼便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于一粟无奈,只好拖着步子跟了上去。
此时,渔村里已经不再传出惨叫声,这让吴志远心中有些没底,没有惨叫声,可能是因为村民已经认出了那些鲜血状的东西是骇人听闻的血蚯蚓,找地方躲起来了,也可能使因为村民已经全部死在了血蚯蚓的侵蚀下。
吴志远正是心中想着救那些村民,所以才会如此着急,随着离渔村越来越近,吴志远一边奔袭一边看向渔村,只看了一眼,便惊呆了。
只见原来砖石木混合建筑的渔村此时几乎全部变成了血红色,那些房子除了房顶,下方的部分全都被血蚯蚓覆盖。整个村子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模样,而是变成了鲜血的海洋,当然,吴志远明白,那些鲜红色的东西并不是真的鲜血。
吴志远知道不妙,脚下速度加快,急忙向村子冲去。他一口气冲到村边便停了下来,因为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恐怖的血红色,根本无法再向前踏足半步。一个时辰前那个祥和的渔村此时已经变成了滔滔血海,地上、墙上、房子上,到处都爬满了血蚯蚓,别说要走进村子,就是连插针的缝隙都没有。
吴志远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于一粟也赶了上来,他看着此时渔村的模样,气喘吁吁的说道:“完了,没救了。”
听到于一粟的话,吴志远心中一阵难过,想起渔村里那么多条人命,就这样死在了血蚯蚓的侵蚀之下,吴志远既悲痛又自责,如果刚才在海边自己全力拦住那些村民回村,或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