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的燃烧声轻轻回响,暖暖的温度轻轻荡漾,香甜饱满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流淌。
一碗热茶慢慢品尝。
这个厨房小屋好像就是另一个世界。
以前的求如宫很大,人也很多,可到最后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七叶师兄妹三人时,房间早已废弃,也只有这个最简陋的厨房留到了现在。
茅草小屋,连灶台都是泥土砌起来的,屋里的摆设没有任何一件是多余的。
这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七叶身上的清香。
可这淡淡的味道,也只有围脖这样的小鼻子才闻得见。
它也闻见饼快熟了。
“锵锵。”铁铲子摩擦着铁锅。
“滋滋。”的热油在响,围脖扒着锅沿,鼻子一直在不停的翕动着。它又饿坏了。
“围脖,你是他的挂件吗?”
朵朵一脸的无奈:“你就不能把它放下一会儿?你看你都要把他勒死了。”
围脖眨眨眼,回头看了看自己被拉得笔直笔直的尾巴,末端打着结正死死地绑在冬晨风的脖子上。
看冬晨风的面色不太像死了。
围脖的尾巴其实是特别敏锐的,医士把脉尚且需要周围环境安静后才按好‘寸关尺’一点点感受跳动,而围脖的尾巴只要一搭上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冬晨风颈部血管的跳动。
跳的挺好,绝对不会死的。
围脖悄悄地退后两步,尾巴立刻松弛了下来,再回头,锅离自己又远了。
自己身体小,离开锅沿就完全看不见锅里那金黄金黄的烙饼了。
围脖舔了舔鼻子,小爪子摸摸肚子,又退后了一步。围脖是很聪明的,同时也是很智慧的,它既然已经看不到烙饼了,何必还留着锅台上?于是它跳了两下,落到了冬晨风身上。
所以冬晨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围脖。
“呦!”
“呀!”朵朵突然把铲子一扔,道:“你看,诈尸了吧。”
“呦~”
朵朵撇嘴,道:“行,是被你拽醒的。”
稍稍有些昏沉,好像沉睡了很久,悠然而醒模糊之间竟完全记不清刚刚的一切了。
“别动。”轻轻的一声唤,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一句话。
但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一个刚刚苏醒的人一动不动是十分困难的,不过也是和上次一样,知道痛了他自己也就停下来不动了。
人生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相似的场景,是不是有什么微妙的原因让他深深的记住了这些细节?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包裹着自己,温暖而有弹性,刚刚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
“疼吗?”
温暖的声音,关切的话语,带着一丝丝独特的芬芳。
这里没有床,他一直栽躺在刘璃的怀里。
“呦呦。”围脖终于解开了冬晨风脖子上的结,又大又长的尾巴一甩“嗖”的一下就钻到了他的怀里。
“围脖。啊……”
冬晨风想抱它一下,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完全动不了,动一根指头都要痛入骨髓。
“告诉你别动了,老实一点!”
冬晨风笑了笑,这才像是刘璃。
“呀呀呀。”朵朵故作惊讶,道:“醉卧美人膝,大男人好福气呀。”又再仰首哼了一声,“要是我呀,我也不愿意起来。”
冬晨风笑了笑,只说了两个字:“糊了。”
朵朵突地一颤,立刻回头看锅。围脖“嗖”的一下就从他怀里窜了出去,用力一跳一下子就跳到了锅台上,扒着锅沿焦急的向下张望着。
真糊了。
这是第一张饼,自己应该没昏过去多久。
焦糊味开始渐渐充满屋子,朵朵开始手忙脚乱,围脖开始到处乱喊。
忙碌的样子真让人感觉温馨。
可还有两个人仍是镇定自若,他们一直也不曾说过话。
冬晨风强忍着痛偏偏头,才看见了他们。
是李羽。
李羽还是一身丧服,坐在一个板凳上双眼出神手拄下颚,一言不发。
板凳是那种小板凳,是七叶平日里烧火做饭时给炉灶持续添柴火时坐的板凳。
朵朵长的矮不需要这种板凳,弯下腰就可以添柴。
但另一位老人可能就真的需要这种板凳了,但他偏偏没坐在板凳上反而坐在了柴火垛上。
一条手臂,端着一碗茶,热气丝丝袅袅而起,熏得他斑白的两鬓湿漉漉亮晶晶,他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凝视着碗边,一言不发。
茶,没喝几口,渐渐要冰凉的茶气都要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小屋子里很亮,可他还是独自坐在远处的角落里,一动一动的火光把他的身影晃的落寞而萧索。
平遥城的老伯。
“老伯。”冬晨风轻轻唤了一声,他没有回应。
他仿佛独处在一片寂静的空间里,静静的沉思,静静的品茶。窗外风声萧萧,室里暖意飘飘,他却如磐石定笃,不动不摇。
是不是多年的孤独让他养成了独自品茶的习惯?
多年的寂寞是不是也磨灭了他往日的荣光?
黑暗总是像潮水一样,在他周围来来去去,不断冲刷着他渐渐衰老的身躯,岁月也在冲刷着他脸上淡淡的皱纹,现在,他只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他忽然抬起了头,冬晨风立刻就看见了他眼里的惆怅和深沉。
他没有说话,他默默的望了一下冬晨风的眼睛,然后又很自然的低下了头,品了一口碗里的茶。
他的世界好像容不下其它的人。
突然,李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