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已完全隐去,东方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风草声幽咽,呼吸均匀,冬晨风已经睡熟。
冬晨风伤的太重,也太累了,他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些。
太阳刚刚要探出笑脸,秋风又送来了清凉。
四周没有什么声音,夜虫也叫的累了,天亮了都去歇息了。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音却永不会累,就好像一直在鸣奏着一首安眠的曲子。
怀里的围脖忽然动了一下。
冬晨风皱皱眉,没有睁开眼,围脖却又动了一下,冬晨风渐渐地已要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听见周围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风声落叶声里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喃喃细语着。
似在轻唱,又似在低哼。
冬晨风猛然一惊,霍地起身,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的呆住了!
眼前的刘璃单手掐诀,另一只手托着一个巨大光茧,光茧里模模糊糊有一条朦胧的剑影,显然便是佛语。
刘璃愕然的眨了眨眼,随即大眼睛一瞪厉色一闪而逝,掐诀的右手上忽然白光闪烁,握着匕首电闪般地刺向了冬晨风的肩头。
他们离得很近,冬晨风根本闪不开。
呆呆的他也还没来得及想到要闪避。
“嗷!”,“啊!”两声惊惨的叫声,几乎同时而起,在晨光下合成了一道凄厉的哀鸣。
围脖在痛叫,冬晨风在惊叫。
“啊!”第三道惊叫又响彻了山林。
刘璃已被吓得跳了起来,不可置信一般的瞪着大眼睛,一条围巾居然活了!
光茧被她掉在了地上,包裹佛语的光丝立时消散,只是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在意。
她已经呆了。
冬晨风晃了一下还未等动,“嗷嗷!”围脖却早已大怒,猛地从怀里窜了出来。
它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红彤彤还泛着血光,整条大尾巴的毛都乍了起来,躲到雪绒绒毛发里的四肢也登时就伸了出来,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身体带着红光,“嗖”的一下就扑了过去。
“她没想要杀你!”冬晨风惊的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不想围脖身体虽小力气却奇大无比,冬晨风被一下子带倒,摔到了地上。
围脖顿了一下“噗”的一声也掉到了地上,毛发渐渐落了回来,仰着脑袋,大眼睛眨了眨。
冬晨风刚要松口气。
围脖竟又突然乍起,周身又腾起血色雾霭,龇出两排利齿,森然闪亮,四条爪子来回折腾张牙舞爪要冲出去咬人,冬晨风死死地把它拽住,地上的腐叶被它不断刨起,全部打在冬晨风的脸上。
“啊!”冬晨风的眼睛突然被扬起的泥土眯了一下,手上稍稍一松,“呲溜”一下围脖就窜了出去。
至于刘璃,早就被吓傻了,一个人的围巾突然成精了,谁不会被吓一跳?
“啊!……”刘璃一声尖叫。
冬晨风急忙喊道:“她也没想要杀我!”
可围脖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一窜之下正踩着地上的佛语,佛语突地颤了一下,红光骤然爆发。
小小的狐狸一仰首,“嗷!……”一个还带着些奶声的咆哮震彻了整片山林。
这并不可笑,反而很可怖。
呼啸而来的气浪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蛮荒般粗野的气息。
仿佛一只恒古凶兽猛然惊醒,正张开了它凶戾而狂暴的巨口,怒吼向人间!
方圆四野霎时如开了锅一般,惊鸟长鸣,百兽震惶。
冬晨风突然汗毛倒竖,强睁眼模糊之中看见刘璃身上忽然清光大盛,冬晨风又大叫一声迅起扑了上去,死死地抓住了围脖的尾巴。
平时柔软舒适的尾巴也突然变了样子,一阵阵的戾气不断汹涌而来。
“啊……”冬晨风身不由己地被围脖拖着跑,“嘭”的一声巨响,围脖突然停住,冬晨风只感觉天旋地转,黄叶如雨簌簌而落,一片片把他埋了起来。
冬晨风赶忙挣扎起来揉了揉眼,等能视物的时候才发现刘璃早就不见了,天空一澈碧蓝,连她的影子都没有,围脖撞进了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树里,“呦呦,呜呜”地不断的叫唤。
冬晨风使足了劲,一点一点把围脖从“树洞”里拉了出来,围脖叫了一声,向天上看了看,又再怒叫了一声。
刘璃被吓跑了,冬晨风终于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否则这要真和围脖打起来……
不是她死,就是它死。
冬晨风轻轻地把围脖抱在了怀里,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了,她走了。她没想扎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围脖一怔,眨了眨眼,然后尾巴卷到身前,小爪子死死地抱着看上去就根本没受伤的一段,“呦呦”的叫了起来,眼里噙着泪水,不住的吹。
冬晨风摸了摸它的头,树都撞漏了,也不知它的头疼不疼。
应该是不疼,至少它是只顾着尾巴,没顾着头。
“呦!”围脖突然惊了一下,身子一阵扑腾,然后定定地看着冬晨风的左肩,鲜血濡缕,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又抬起脑袋望向了冬晨风。
冬晨风欣慰地笑了笑,摸着它的头道:“没事,只是皮外伤,她没想杀我,否则我就算是铁打的也被刺穿了,何况她根本就没想刺我的心脏。”
冬晨风粗略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围脖眨眨眼,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冬晨风刚站起身,“咕噜”怀里围脖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冬晨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