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虽明,山林深处却异常的阴暗。
越风一个人走在这阴暗里。
静谧之中,越风的低落的脚步声,慢慢回荡在密林之中。
他每一步都很轻,很慢,也很小心。
忽然,“咔。”他竟踩碎了一根枯枝,折断的声音,轻轻飘荡了出去。
两道幽光,忽地从密林深处闪了一下,几乎是与此同时,越风立刻停住了脚步。
幽光寂寂,凝而不散,如黑暗中的一双妖兽眼眸,冷冷地向这里看了一眼,又等待了片刻,然后渐渐地逼近了过来。
越风站在黑暗中,冷冷地凝视着这片幽光,一动不动。
幽光缓缓逼近,在离他一丈之外停了下来。
这是对谁来说都相对安全的距离。
黑暗笼罩着他,除了两点亮光什么也看不见。
“你伤的很重?”
黑影缓缓开口,本应是关心的话语,只是在周围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越风冷冷道:“还死不了。”
“你这么弱,居然真能活到现在。”
“狂风暴雨,草不会有事,树才会倒。像你这种修为精深的人才真该小心点了。”
黑影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我真该现在就杀了你。”
越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黑影道:“你知道我绝不会杀你,因为你还有用,‘神冥’也还有用,但你记住,无论为任何人办事包括你的‘神冥’,当你没用了的时候也就是你的死期。”
越风依然没有说话,草声风动,风声越响人心越静。
黑影忽然道:“仙草真的在他那?”
越风道:“无疑。”
黑暗中没了声息,那两点光却更亮了。
越风道:“你不着急?”
“哼哼,让他们忙去吧,只有最后得手的人才能叫做黄雀。”
越风垂下了眼,不再说话。
这时,突听一人道:“不是所有能飞的都能叫雀!”
黑影猛地一震,霍然转身,低喝道:“谁!”
周围沉寂的黑暗都似在那一刻突然抖动了一下。木叶飒飒,一股苍莽的气息不经意的喷薄而出。
声音来自更深更暗的林里。
那里忽然像是亮起了一颗温暖的天星,一阵白光柔和的慢慢的洒了出来,看似极其温柔的驱走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可那人的声音却一点也不温柔。
“能飞的蛇,可算不上是雀!妖王酸与!”
黑影的瞳仁猛然紧缩,他的瞳仁就像是蛇的竖眼,一道梭形的裂痕!
那人缓缓地走了过来,黑暗已悄然避开。
淡淡的光华就好像是天边的月光终于照到了这终年不见光的密林深处。
可这光也并不温柔,冷的就像是霜雪一样。
他的人也冷的像霜雪一样,一条独臂,提着一把荧光的长剑。
“莫行之!不可能,你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这世界上不可能是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话音一落,月光已起,一道不算多大的剑光泼洒一般无声无息地扫了过去。没有什么威势,也没有什么大的动荡。
就像是一推门,就看见了月。
越风没去看他们的战斗,悄悄离开了。
※※※
云居阁里冷寂异常。
萧杀的氛围里,冬晨风的呼吸都是冷的。
但侯爷的眼神却是炽热的,就好似一件梦寐以求的珍宝就摆在他的面前,一伸手就可以收入囊中。
然后,他终于出手了,毫无花哨,腾腾紫气中一只厚实又稳重的手,直取向白寒的眉心。
寒风也跟着吹了起来。
不是来着门外,而是来自白寒,风在围着他旋转,忽然风啸一声又荡了开去,风中箫声清吟,悲怆悠长。
风速不急也不缓,如春雨绵绵,无尽无休,风雨总是朦胧的,白寒的身影也已在风中消失,看不见了。
箫声却更悲凉了。
侯爷的功夫霸气刚猛,白寒应招柔和,是为以柔克刚。
然而柔是很难克制刚的。
白寒的柔里却又带着几分凌厉。寒风如丝,风丝就是刀丝。
“呲。”侯爷的蟒袍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呲呲呲。”蟒袍上已裂痕密布。
“喝!”侯爷一声怒吼:“雕虫小技!”浑身紫气蒸腾澎湃,硬生生地逼开了寒风,右掌立然劈下,寒风瞬间止息。
然而箫声不止,空中连闪过七道白光,白光疾刺,侯爷竟不闪不避,以手相迎。
“呲。”白冰剑刃被侯爷一把握住,寒气直刺掌心,然而紫气护体反压而下,冰剑如有灵性般颤身哀鸣。
却还不待侯爷自傲,其余六柄纷至而来。
“喝!”侯爷大开大合,有避有截,手中冰剑挥舞不断砸飞其它冰剑。
“嗖嗖嗖。”冰剑迂转,再次刺来。
侯爷似已不耐,怒目一张,紫焰突然狂涨,气息如万千针刺,倾刻七柄冰剑尽数化为碎屑,如星雨般洒落。
冰晶光转,堂内腾起了一道七色的彩虹,美丽异常。
侯爷一动,却还不等冲上去,白寒的身影又再次露了出来,七色虹桥之下玉箫轻轻一抬,漫天晶光闪烁,冰剑碎后又凝,或刺或劈,攻势更猛。
白寒似乎是想要故意消耗他。
他们的力量都控制的很好,阁楼不抖不颤。冬晨风和朵朵也很安全。
他们就躲在远处,离七叶并不是很远。其实他们都算是躲在了白寒的身后。
冬晨风看不见对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