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风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白寒。
白寒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手仍做着抓握的动作,金光在他掌间隐没。
空寂的青王殿,巨大太极图上,就像绽开了一朵血色的巨花,花海已完全淹没了白寒,就像一点渺小的白帆渐渐的沉在了无边的深海之中。
冬晨风风一般地冲了过去,同时大喝:“别追!”
刘璃的确没去追,因为以她的速度根本追不上。
冬晨风脚踩在血泊里,他想扶起白寒,可白寒的身体还在颤抖着,白寒艰难地抬起了头,两道冷冷地目光射了过来。
像两道冰锥,狠狠地刺向冬晨风。
冬晨风心头一凛,对望了过去。
刘璃也已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惊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白寒深深望着冬晨风,牙紧咬着,面无表情,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就在这血泊之中盘膝坐起,长吸一口气闭紧了双眼。
白寒什么也没说,冬晨风也没有言语。
他们之间依然没有对话。
冬晨风看着白寒因痛苦而颤抖的身体,慢慢垂下眼,深深呼吸,沉声道:“守在这里。”
“刚刚的那个青影是谁?”
“我也不知道。”
围脖“呦呦”的叫了两声。
冬晨风摸了摸围脖的脑袋,道:“七叶在那里面。”
刘璃惊道:“那……”
冬晨风却长长一叹,打断了她,道:“去把门关上吧。”
敢使唤公主做事的人并不多,刘璃竟真的去了。
沉重的大门发出低沉的声音,等刘璃回来的时候冬晨风还是站在那里,就在白寒的对面,脚踩着鲜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白寒。
白寒的胸口正闪烁着剧烈却不溢散的金光,金光就像一条锁链,穿插在胸口。
冬晨风道:“他还能活下来吗?”
任谁流了这么多的血也难以活下来。
“能!”
刘璃回答的竟如此的斩钉截铁。
冬晨风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九章金笺!”
冬晨风眉一挑,道:“那是什么?”
“那就是方连城和凌风公子都想要得到的。”
冬晨风却忽然沉默了起来,他还在看着白寒。
白寒的全身忽然都腾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阴阳图上的鲜血竟也变得更加的鲜红,鲜红的就像是在闪烁,闪烁的红光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阵阵血色的气息浮起,忽又如被微风吹拂过一般引聚向了白寒的身体。
那本就是他的血。
可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它以另一种方式倒流了回去?
虚空中似乎有一种奇异而又庄严的波动。
想去感知,可它偏偏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当不经意间你还会发现,那道肃穆的气息竟还在这里,一直充斥在这片空间。
冬晨风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九章金笺究竟是什么,它又有着怎样的魔力?”
能让一方王侯亲自动手抢夺的东西绝不会是凡俗。
凌风公子少年英杰,穷追不舍又去寻找帮手,竟也是为了这个九章金笺。
刘璃难得的严肃了起来:“是一个功法,一段传承。”
“功法传承?”
“不止传承功法。”
“还有什么?”
“道!”
冬晨风沉默。
刘璃看着冬晨风,道:“这世界上有道才有传承,那你可知道传承至今江湖中最大的帮派都是些什么吗?”
冬晨风眉头一皱,道:“点清?孤雪峰?”
刘璃摇了摇头道:“都不是!”
她顿了一下,看着冬晨风继续道:“点清、梵若寺、孤雪峰虽然传承悠久,但绝不是江湖中最大的帮派。”
“帮派?”冬晨风忽然听出了她话语里不太对的地方。
“对,是帮派。点清、梵若,是门派,更是教派,以道或佛为中心,而江湖最多也是最大的却是帮派,是以声名利益为中心。”
“有什么不同?”
“不同之处有很多,比如最直接的名门之中收徒都很谨慎,宁缺毋滥,这里不只是说资质,而是心质。另一方面更因为他们清规太多,戒律太严,一个想要行侠仗义的少年,是绝不会去寺庙拜师,天天敲鱼撞钟礼佛清修。”
冬晨风笑笑,自己就是个撞钟的和尚。
刘璃继续道:“而还有些人,天赋超绝,朝闻道,夕明心,七载纵横,三十年天下无我,这样的天才多是一步登天,比如像凌风公子那样的人,家资巨富又少年有成,眼高于顶,当真堪得起公子二字,还真是不太屑得去那种地方。”
“而现在的四公子盘踞各方,自上一辈以来就已拉拢无数门客,声势也已不容小觑。”
“所以帮派较之教派有极大的不同,他们坐拥天下的富贵荣华,又可以肆意情仇,不过遗憾的是,从此以后功名夺予,江湖杀戮也就开始数之不清了。”
刘璃笑叹了一下,道:“说起来或许很可笑,都说利益虚名不过浮云,却还是有大批大批的人为此赶缚尘缨。”
这一点也不可笑,至少冬晨风听了没笑。
“甚至很多道派也会被卷入江湖,恩怨不断,也只有一小部分还可以自守清明,为生民求安,为大道求索。”
冬晨风苦笑了一下,道:“只因哪里都是江湖。”
刘璃道:“可有一些人以为人生如戏正当及时行乐,去嘲笑他们,说他们虚名浮生,又虚度一世。”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