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说好,你就此离开,不许再惦记别人财物。”
少女终于给冬晨风松了绑,冬晨风正不住地摇着胳膊,揉着肩膀,他已被绑的要失去了知觉。
“我救了你,反倒要教育我,我好心放了你,你还说什么也不愿意逃走,我看你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呆傻了。”少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冬晨风,大摇其头。
“好了,你自己在这等死吧,我可要走了。”少女一甩头不再去看他,匕首柔和清光忽然盛了一下,她已飞了起来。
冬晨风手上一顿,忍不住抬着头看去。
青丝素衣,周身淡淡光华流转,清风一般地笼罩着她,她就如同一只灵鸟一样眨眼间已飞上了青天。
可头上不是青天,是地窖的入口。
可她更不是脱狱而出的人,在冬晨风的眼里,此刻的她,就是月华下的仙子。
仙子的素手轻轻一挥,“嘭”的一声,已入了青天。
而后“哗啦啦”一阵乱响,头顶掉下了一堆的碎枝柴火,冬晨风一时只顾失神看人,慌忙惊跳了一下,却还是差点被正砸在脸上,弄得灰头土脸的,不住的咳嗽。
冬晨风缓了口气。头上洞口仍有微弱的冷光洒下,他借着光整理了一下衣物,尤其小心地吹走了围脖身上的灰尘。
再抬头看看,应该是深夜了,月已高升才能照到这样的地牢里。
然后冬晨风沉吟了一会,开始在这个狭小的地窖里踱起了步。
他心里还在不断思量着。
思量该怎么和李家人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现在府里应该已经摆好了灵堂了吧,也不知那个少年会有多么悲伤。
自己的亲人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伸一下手,逝者还没来得及留下一个字。
便都化为灰烬了。
自己师父也刚刚离去,大概也是相似的心情吧。
冬晨风心中长叹,可惜自己不会念经,否则就在此地为他超度也好。
师父离世时自己也只能念道家的“凝神咒”来安定自己而已。
冬晨风走来走去又走到了洞口,再次抬头,透过洞口在穿过窗子,他眼神再好看见的也只有远远的屋脊。
李府的人没杀我,就一定不是不讲道理的,说明缘由后,我一定要找到真凶!
刚刚这地窖里的动静也不小,或许一会就会有人来查看,我就在这里等待就好了。
他正傻傻的等着,怀里的围脖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像雨后田间忽然长出一颗蘑菇一样,从怀里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嗖嗖嗖”向四周各看了一眼,发现什么也没有,然后扬起脑袋,用它那双大大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冬晨风。
“怎么了?做噩梦了?”冬晨风话刚出口,突然间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大的鸣吟之声,声势浩大久久不绝。同时一阵巨大的煞气浪涌一般向四周荡开。
冬晨风全身一震,猛然大叫一声:“不好!”话音出时,身体已拔地而起冲出了地窖。
有人妄动佛语!
佛语本是云逸海佩剑,原来什么样冬晨风并不知晓,但到他手中时已是凰血淬剑,虽断去一分,但其煞气强盛却仍如汪洋大海。
佛语的煞气多蛰伏不出,但一出时却仿若皇鸟魂魄所至席卷千里。
在他小的时候每到日暮时分,苍龙观上空都如火烧白云一般,血色的气焰映红了半片苍穹。
于是佛语被置于苍龙观道尊石像下七年,其后冬晨风剑术略有所成,但初握剑时却被重伤三月。
后经师父指点,冬晨风借助吃了骨头的围脖握剑,自己才可以勉强运用灵力操控半分。
仙剑有灵,却也是器,只要不是想把它当成法宝操控驾驭,它还是很平静的。煞气只是它自身的灵力。
只是如今竟然乱中出错,完全忘记了它。
冬晨风暗道:只盼不要生什么大乱子才好。
他飞一般的冲出了地窖,冲出了柴房,外面朗月当空而照,满园却如血涂,煞气风涌砭人肌骨,院角枫树竟也已无风自动了起来。
冬晨风心头一急神魂突然震荡,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一时动作过大,上次被反噬的内伤突然复发,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却仍咬着牙电也般地奔向了大堂。
煞气中心正是那里。
此时整个宅院已如坠入血云,红光如雾。
小庭院本不大,路很近,当冬晨风刚刚接近大堂时,血红煞气竟忽如潮水般极速退去,不过几息间,已悄然平息。
此时大堂已是灵堂,里面七零八落,白布白绫半挂半落,却也被耀的血红,如深夜之中鬼气森然的喜堂,空幽之境,冷冷瘆人。
堂中无声,佛语静静悬在半空,盛极的红芒渐渐消退,剑身也缓缓落下。
冬晨风立在门口,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黄清儿告诉他这佛语的煞气十分奇怪,煞本有七种,形、味、光、声、色、磁,故为七煞。然万物可分阴阳,兵器煞气为阴煞,杀伐极重。
然而佛语的煞气只有威势,不伤人神志,杀意亦很淡。
这或许和它在道观隐没,冬晨风每日在它身前拜佛默诵道经有关。
不过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煞气退去便不会再有事了。
或许刚刚只是有人不小心想祭炼或者动用一下佛语,它强烈的反应了一下而已,现在已自动平息了。
冬晨风心中稍定,目光再一扫,心头却又蓦地一凛。
堂中棺材早已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