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独孤信回来的比往常略早了一些,崔氏侍奉他更衣。他见崔氏眉头紧锁的样子,问道:“夫人在忧愁什么?可是七郎的身体?”
崔氏忙道:“七郎已然大好了,妾担心的是伽罗。”
“伽罗?”
崔氏点头,将自己下午在七郎门外听到的话告知独孤信,然后叹道:“伽罗不过才九岁,就能说出这番话来,妾十分忧虑,觉得这并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讲出的道理。”
独孤信听了却十分欢喜,大笑道:“这有什么?真不愧是我独孤信的女儿,独孤家重振家声,大约要依靠她了。”
崔氏惶恐道:“郎主怎能对伽罗寄予如此厚望呢?她是女子,以后要嫁人的,妾只盼望她夫妻和睦,能安于内室相夫教子罢了。”
独孤信默然,片刻后方道:“伽罗自幼早慧,虽是女子,但我们鲜卑女子也能支应门庭。若只让她相夫教子,未免太过屈才了。”
崔氏长于汉人世族,对鲜卑文化也略知一二,独孤信能看重伽罗是好事,可是却把她当做男儿教养,又另她不安。但对于郎主的话,她素来唯有听从,从不拂逆,因此便没有多言。
独孤信换上家常衣衫,决定前去看望伽罗。
伽罗正站在廊下,脊背挺直,眸色深沉的望着天际的最后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