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这片荒凉之地中仿佛有着冷风在悄然呼啸,城楼之上,一道身影安然屹立,一张坚毅的面庞显得有些阴沉。
不过阴沉中,却含着一抹难言的笑意,在肆意倾斜。
“丞相大人觉得,鬼尊送您的礼物,您可还满意?”
不知过了多久,城后的房门中竟忽有一道修长的身影踏出。此人面容英俊,英气勃勃。仔细一瞧,竟是那已经消失了许久,侥幸从夜明城中被放回去报信之人。
没错,他便是修棋,那个被玉惊澜放回带信的修棋。
闻言,前方的凌峰亦是缓缓回头。此处关口乃是宁西的镇北关,因为对于东陵而言的南关,实际上是宁西的北关。
眼下战事四起,凌峰作为如今实际的统帅,自然也是悄无声息的赶到了此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是不会随意出征的。
身为文官的他,要做的只有在此处观望。
望着遥远之处的烽火,与手中频频传来的捷报。这一切,都是他来到此处的目的。当然,还有那一直在朝堂上与他作对的国公府,他也要一并处理。
以前固若金汤的宁西南关,令得国公府的洛家军焦头烂额,可如今他成为了洛家军的统帅,对方便溃败的如此之快,这等差别,足以让朝中动荡。
向来很快,国公府也无法再与他对抗,而会如当初在凌浅手下一般,沦为他丞相府的附庸。
“不得不说,鬼尊大人的妙计,效果的确出乎了本丞相的意料。还请公子代为转告我凌某人的谢意。后面的事情,全凭鬼尊大人安排。”
凌峰不知想了多久,面色终于是在凛冽的冷风中变得郑重起来。如今有利可图,他自然是甘愿听命的。
不过心中却终归是有一丝不适的,若非怕那鬼尊反扑,当初他们有何故一定要凌浅死。若是有她在手,说不定他也能拜托鬼尊的钳制。
可好在对方并未为难过他,以至于他们都能像相安无事。
看看如今的局势,怕是那之前强盛的不可一世的东陵,也已经沦落到鬼尊的控制之下了。那个人,当真是一个奇才呀。
可他做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真的想要权势吗?如果是这般,那北鸢与宁西当初,不都让他有机可乘吗?
那个人,他或许怎么也看不明白吧。
“丞相大人的话修棋定会带到。不过鬼尊也有一些话,让修棋转告丞相大人。”
修棋微笑,鬼尊的实力他们再清楚不过,只要他想做,便没有做不到的。眼前这个宁西丞相,其实也不过是鬼尊大人的一枚棋子罢了。
“哦?你但说无妨。”
闻言,凌峰的面色顿时一凝,其中似乎有一丝压抑闪烁而过。心底一沉,赶紧开口问道。
“鬼尊说让您不要忘了,宁西没了凌浅,可东陵却还有个惊才绝艳的世子。只要有他在,这一切便不会真的顺利。您或许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位老王爷,并将他的人头挂在城楼上,您的任务,才算完成了。”
修棋依旧面色含笑,他虽不明白鬼尊为何不让宁西军队直接攻入东陵,以此来给那位世子压力。
可毕竟是鬼尊的意思,他必须要遵守。鬼尊这么做,一定有着他的道理在。
“恩,凌某明白了。”
凌峰轻轻的点了点头,可就在此刻,却又一道矫健的身影快速上楼,对着立于城搂之上的凌峰禀报道。
“禀报丞相,我方探子已经发现了安榭的踪影,正在组织人前去追捕,丞相您可有决断?”
这名侍卫此话方才出口,凌峰与修棋的面色皆是在瞬间发生了变化。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是心中一喜。
修棋更是抢先拱手道:
“还请丞相允许我立刻前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也替您筹谋。”
“公子言重了,凌某何乐,而不为?”
凌峰点头,那一抹笑意似乎已经将眼底晕染,阴翳却又内敛。
夜色苍茫,一众人马依旧在小道上飞驰,这般时光流逝的极快,直到新的情报传来,他们终于是勒马停步,轻轻的喘了一口气。
“怎么样?南关现在怎么样了?”
安澈抬眸,一双猫眼紧紧地注视着手握书信的少女。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担忧,恨不得将书信夺下。
在他的对面,少女依旧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唇红齿白,英姿飒爽。在仔细阅读书信的同时,她的面色却也微微一沉。
“情况或许不容乐观。如今南关城墙已破,敌军鱼贯而入,王府军只能退守定南关,等待援兵。不过宁西方面却寸步未进,对定南关围而不攻。”
云汐颜压抑着心中的焦急,有些疑惑的思索着。
“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想继续深入腹地了。即便定南关之后是一马平川,他们也甘愿放弃。这场交易,果真是坐实了。”
“他们或许不止是想坐实交易吧,他们还想乘此机会抓到老爷子,只要抓到了老爷子,定南关的士气定然下降,几乎是不攻自破……”
安澈紧紧地咬着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如今老爷子生死未卜,身受重伤。若他是敌军,他也会出此下策。
可是他不甘的是,老爷子不是输了,是被自家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即便是因此而为国捐躯,依旧无比的冤枉。
“我安亲王府世代忠良,奈何遇人不淑,遇君不幸。汐颜,我们走吧,在加快些脚步,几日之后便能回去了。”
安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