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师过来问道,“员外,恁真的认识这些船?这些人?”
“这些船我认识,旗子我也认识,只是人不认识,难道我家船队被一锅端了?”
舟师道,“有可能,我去年来还没有听说有水寇,今年怎么就突然有了,是不是外来的?辽人?高丽人?”
拦路堵尾的三艘海盗船又开始鼓噪,言:再不把钱交出来,就杀过去要你们好看!
王伦一听泥马,这不是自己常用的口头禅之一吗?还真是自己人?张横怎么找了这么些渣货色,劫夺来往船只,这不是往死路上果奔吗?胶西港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一个新兴团伙把着自己窝边抢油水吗?板桥镇市舶司是缺钱的主儿吗?一年商税3万贯。
元丰六年(1083年),时任知密州的范锷上书朝廷,请求在通达高丽、倭岛航线上,位置优越的板桥镇也设立市舶司。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5年后得到了批准。南方有杭州、明州、泉州、广州四大市舶司,而北方只有一个密州板桥镇。
原因还是离得辽国太近了,有里通国外的嫌疑。
这里贸易发达的程度,王伦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比杭州、明州不差,连个空闲码头都没有!等待间,船上的水手给王伦讲这胶西港多厉害,连大胡子,鹰钩鼻商人都见怪不怪了。象牙、犀角、乳香、玛瑙都可以在市场上买到。让王伦不爽的是,这里也他娘有高丽亭馆……
就是这样的繁华地方,王伦的船队居然遇到了海盗,兵器看着相当可以,在船头飙高音的王伦差点被扎成刺猬,然后就出现了前后夹击的海盗船三艘,这种船不大,能乘坐十余人,看样子也就400料,王伦船队不是不能回击,而是看到了自家船出来浪劫自己!
“姚义!给他喊,我要见他们头头!张横!”
姚义得令趴着船舷使劲呐喊,对面躁动一会儿,派个尖嗓子的回话:张大哥没空见外人。
“你娘!我是你们老大的老大,姚义继续喊!”
又是躁动,贼船喊来,“那你过来验明正身。”
“哎呦,我这暴脾气。”王伦就要乘小船过去,被众人死死拉住,都言张横真的落草了也说不定,王伦道,“我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你们甭担心,苏泾、姚义你们陪我去。”
就带了这两只,王伦乘小船靠近贼船,还没上船王伦就怒喝,“他娘的,这船上的头头呢?就没一个认识我的?郓州、济州王伦,王大员外!”
“呦,是王大员外!大哥经常提起那个!”
“会不会有假?这世上姓王的这么多?”
“不会那么巧吧?他孤身来了,捉他去一试,如果是就邀功,如果不是那归咱们奴隶!”
众贼商量妥了,迎王伦上船,王伦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啊,吆五喝六,踹这个骂那个,果然都是附近的游民,一个王家人都没有,不怪不认识王伦。众贼向王伦验证身份,王伦能一一点出张横身上的疤痕胎记,洗澡的时候见过,众贼这才确认,王大员外错不了,嬉笑再拜,立刻带王伦回老巢,这都是些什么啊!
小半日后,王伦一行到了一处僻静地儿,这贼巢选得四通八达,往哪里跑都方便,张横早一步得了报信,屁颠屁颠跑出来迎接,还给王伦准备了一条彩串儿,闪瞎眼的石头,贝壳、珍珠、玛瑙都有,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虽然怒其玩火,但当着众喽啰的面儿,王伦不好直接发作让他难堪。
“废话少说,都去摆酒,我和你们大哥叙叙旧情!”
众喽啰欢喜散去,王伦一搂张横,“横哥,你这是发什么邪风?”
“锅锅!你终于回来了!俺想你想的好苦!”
“我去!这才多久,口音怎么变成这味儿了!你走开,多久没搓澡了?退化成赶海娃了?”
张横嘿嘿笑,“还是海边的沙滩舒服,鱼货也香润,就是日头暴烈,容易晒脱皮,晒出病。”
王伦道,“没有什么营生是好干的,走!去你大寨瞧瞧,怎么又想起做山大王了?”
张横道,“我一直有个梦想……”
王伦狗呆,“能说人话吗?”
“就是想尝试一下,有百十个弟兄顶礼膜拜真是过瘾啊~”
进了小屋,啪关上房门,王伦变色怒道:“想要玩,可以,别拿公船公费乱玩,大伙都在付出汗水建设家园,你在这里摆什么山头,1当什么海盗!很好玩很自由很过瘾?马上给我解散这些人!随我去登州!”
张横咧着嘴为难道,“锅锅,我,这样我舍不得啊,都是共同进退的兄弟,我哪能抛弃他们?”
“张横!你他娘够了!再有迟疑,咱们战场上见!看看谁头铁!”
王伦说罢挥袖离去,一开门有好些个在门外偷听,“我有急事,送我回去。”
“哈?”显然刚才的交火他们都听到了。
张横开口,“把王大员外安全送过去,掉一根汗毛,唯你们是问!”
有二人应了,带王伦等人离开,刚才还欢心立功的喽啰,一见怎么刚来就走啊!面面相觑,,那措大是什么人?也敢来教训恁?他是吃了东山熊心,崂山虎胆嘛?”
张横怒道,“给老子闭嘴!王大员外也是你能提起的?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鳖样儿!”
众喽啰哑然,谁都不敢再劝了,张横道,“你们谁也别跟来,让我一个人静静。”说罢头也不回得离去了。
王伦从贼巢里出来,连呼狗改不了吃屎!
被喽啰送回原先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