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说着,脸上虚弱的表情一扫而光,她下床穿鞋,给夏梓晗行了礼,“不知县主来找奴婢,是有什么吩咐?”
“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轻易的把宋柏清迷的神魂颠倒,什么也不在乎,连妻子都敢杀。
今日,她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果然很绝色。”她微笑着赞道。
牡丹却苦笑,似乎对自己的美貌还有一股恨意,“一副躯壳而已。”
再漂亮,她也只是一个可供男人虐玩的玩物。
这一辈子,她毁就毁在了这张脸上。
若不是这张脸,她又怎么会被主子安排进了杏花楼?
又怎么会成了宋家父子的玩物?
她若长的平凡一些,或许她也会跟其他女子一样,被主子训练成使唤丫鬟。
不管安排到哪一个府邸去,也比伺候宋家父子两个畜生强。
牡丹心里的苦,夏梓晗不了解,她笑道,“可天下间,想要这样一副躯壳的女人却多不胜数,你拥有了,应该珍惜才是。”
珍惜,珍惜个呸。
她都恨不得把这张脸给毁了。
要不是怕她把脸毁了后,主子会不高兴,会把她给毁了。
哼,她早八百年前就毁容了。
牡丹撇了撇嘴,“县主来,你来这里,不会就是来跟奴婢谈脸的吧?”
“是,只是其一。”夏梓晗的脸色突然间清冷了三分,“其二,是想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故意流掉的吧?”
牡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惊惧。
很快,她就镇定下来了,“不是,只是一个意外。”
夏梓晗没错过她眼里的神色,见她没说实话,她倒是也没生气,只淡淡的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告状。”
“其实,这次的事,宋柏清就算不死,这一辈子也绝对出不了牢门。”
“你肚子里的孩子,留着也没意义。”
宋柏清都测底完蛋了,要留着这么一个棋子,还能威胁谁去?
威胁宋淮?
切,人家宋淮只要不承认之前跟牡丹有过什么,威胁他有什么用。
她道,“宋淮是个聪明人,又是个能下得去手的人,我看,你还是趁他忙裴氏的丧事的时候,找个机会,搬出宋家,先保住命再说。”
这一次出事,等于给了宋淮一个警醒,以后,他怕是都不会再跟牡丹维持之前的关系。
甚至,为了掩盖之前的丑事,他还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他这样一头白眼狼,不可不防啊。
宋柏清进了大牢,不管死不死,宋家都已经败了。
宋家完蛋了,已经彻底到了无路可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宋淮还有路走,只要他走科考这条路,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不过,他若是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丑闻出来,那他这一辈子就真的败了,连东山再起的资格都会没了。
所以,牡丹很危险。
“奴婢知道。”牡丹微微拧起漂亮的一双袖眉,脸色有些沉重,“可主子没吩咐,奴婢不敢离开宋家。”
“你家主子是谁?”难道说不是阿琪?
“这个,不能告诉县主。”牡丹一脸为难。
夏梓晗倒是没有逼她说出来,只道,“我不能消失太久,不然会引人起疑,我得走了,你先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养好了,你就赶紧脱离宋家吧。”
“多谢县主提醒。”牡丹福了福身,夏梓晗道,“赶紧去床上躺着吧,我走了。”
然后,人就从窗口飞出去了。
牡丹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然后一脸忧郁阴沉的躺回床上。
不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故意要流掉的。
当时,裴氏的拐杖打下来时,凭她的伸手,想要全力避开也能做到,可她却只是避开了脑袋要害,硬是扛了裴氏一拐杖。
因为,她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宋柏清也好,宋淮也好,对于她来说,只是她的主子吩咐她对付的几个仇人罢了。
她是不会傻乎乎的生下仇人的孩子的。
难道等孩子长大了后,她要告诉孩子,是她害死了他父亲?
不行,她不能生下一个有可能会杀了她,替他父亲报仇的炸弹出来。
这件事,当时她做的无声无息,就连宋柏清父子二人都没怀疑她,没想到,楚玉县主居然会猜测到。
如此聪慧的一位姑娘,怪不得褚世子爷会对她情根深种。
牡丹拉上被子,蒙着脑袋,想着怎么脱离宋家。
她还没想到办法,几日后,她就抓住了一个时机。
宋柏清打死裴氏的事,罪证确凿,府衙大人审完案子后,因宋柏清是世家勋贵,有侯爵在身,按照大盛朝律例,府衙大人不能私自处置他,得上奏折,上报朝廷,让皇上定夺。
三日后,皇上的旨意下来了。
宋柏清被夺去侯爵,贬为庶民,还被判三千里流放,永世不得出流放之地。
宋家被赐的祭田和宅子,朝廷要收回。
不过,皇上念在宋家祖上对朝廷有功的份上,准许宋家为裴氏举办完丧事后在交房。
至于宋柏清,圣旨下来的当日,就被官差押着,启程去了流放之地。
三个月后,传来一条消息,宋柏清在半路上水土不服,染上了重疾,还没到地方,人就死了。
裴氏才刚安葬入土,宋柏清的噩耗就传来了,万念俱灰的宋淮,急匆匆带着几个小厮长随,赶着去把宋柏清的尸体运回来。
不,不是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