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日清晨五点,草原方面军的炮击开始了,大炮的轰隆声打破了清晨的沉寂。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不间断炮击过后,哈尔科夫北面的德军阵地被火光和硝烟所笼罩。
就在我的耳朵被排炮的轰击声震得嗡嗡作响时,炮击忽然停止了。看到整个战场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奇斯佳科夫好奇地问马纳加罗夫:“将军同志,既然炮击已经停止了,为什么没看到您的部队发起进攻呢?”
马纳加罗夫冲他笑了笑,说道:“奇斯佳科夫将军,不要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的话刚说完,配属给草原方面军的二十个近卫火箭炮营也开火了。绵延不绝的火光再一次撕破俄罗斯的夜空,朝着目标呼啸而去。很快就落在了敌人的阵地上,腾起了耀眼的火光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轰隆声。
看着远处被映红的天空,我心里琢磨着等这轮炮击结束后,进攻就应该开始了。
当远处的爆炸声停歇,整个战场再次陷入一片沉寂时,我看到马纳加罗夫离开了瞭望口,走到摆在观察所中间的一张桌子前,冲站在那里的一名中校大声地吩咐道:“开始吧!”
中校答应一声,拿起搁在桌上的耳机,贴在耳边同样大声地说:“司令员同志命令,进攻开始!”
随着命令的下达,天空同时升起了三颗红色信号弹,这是进攻的信号。
当数以千计的指战员呐喊着离来战壕,向千米之外的德军阵地发起冲击时,我突然听到了《神圣的战争》的旋律。起初我以为是幻听,但侧着耳朵仔细地听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幻听,而是第53集团军阵地上的大喇叭里,正在播送这首让人听了以后热血沸腾的歌曲。
看着像潮水般涌向前方的进攻部队,奇斯佳科夫兴奋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您看到了。我们的部队冲上去了,冲上去了!再过几分钟,先头部队就能突入德军的防御阵地。”
刚刚走回到瞭望口的马纳加罗夫,听到奇斯佳科夫的这番话以后。也笑着说:“奇斯佳科夫将军,您瞧瞧,德军的前沿阵地在我们的炮击下,基本都被摧毁了,我不相信在这么密集的炮火打击下。还能有多少德国人幸存下来。”
听到两人如此乐观的谈话,我的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要是德军真的是如此不堪一击,那么他们早被我们从苏联的国土赶出去了。我清楚地记得,德军每次在苏军的炮击开始前,就撤退到了后方,等到炮击结束步兵发起冲锋时,他们再沿着交通壕进入阵地,用密集的火力杀伤我们的冲锋队伍。虽然苏军吃过很多次这样的亏,但指挥员们似乎根本没吸取这个教训,依旧在一次又一次地犯着同样的错误。
奇斯佳科夫凑近我问道:“司令员同志。您认为友军能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吗?”
我听到他的这个问题,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小声地说:“副司令员同志,这个还不太好说。虽然经过了猛烈的炮击,但究竟对德军造成了多大的杀伤,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虽然我的说法已经很委婉了,但奇斯佳科夫还是有点为马纳加罗夫打抱不平,又把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向我重复了一遍:“司令员同志,我想您刚刚也看到了炮击的效果。德军的前沿阵地几乎都被我们的炮火摧毁了,我不相信在这样的阵地上,还能有敌人幸存下来。”
“有没有敌人幸存下来,答案很快就会揭晓的。”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就举起望远镜仔细地查看着远处几乎被炮火摧毁的德军阵地,心里盘算着敌人会等到我们的部队冲到什么位置时,再开火射击。
当我们的指战员冲到离德军阵地只剩下不到一百米时,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德军阵地开火了。几十挺机枪射出的子弹,如果几十条火鞭在我军的队列中横扫而过。冲进的势头在弹雨中被猛地挡住了,指战员们成片成片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见鬼。”奇斯佳科夫低声地骂道:“没想到德国人的火力这么猛,就在刚刚这一分钟时间内,我们至少伤亡了一个多营。”
被火力压得躲进了弹坑的指战员们,在短暂的慌乱以后,便恢复了正常。他们不是趴在弹坑里朝着敌人的火力点射击,就是投出成批的手榴弹,利用爆炸的烟雾遮挡住敌人的视线时,以跃进的方式,从一个弹坑跳进了另外一个弹坑,一点点地接近敌人的阵地。
敌人的阵地后方,忽然有火光闪动,接着炮弹就接二连三地落在了我军战士隐蔽的地段爆炸。看到这种情形,马纳加罗夫瞪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敌人的炮兵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要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刚刚也遭到了我们密集的炮火打击,德国人怎么可能还有火炮,在这么密集的炮击中幸存下来呢?”
“将军同志,”虽然我不想打击马纳加罗夫,但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话还不得不说:“德军在我军进行炮击时,把他们的炮兵和部队都隐蔽在后方。等炮击结束后,在沿着交通壕将部队运动到前沿……”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敌人难道不担心在他们重新进入阵地前,我们的部队就冲进了他们的防线吗?”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纳加罗夫打断了,他振振有词地说:“德国人一定在他们的防御阵地里,修筑了我们炮弹无法摧毁的坚固防御工事,所以在我们发起进攻时,他们才能这么及时地对我们实施反击。”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