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报告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我,等待我做出最后的决定。我拿起两份电报看了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在这么小的城市里摆上三个师,兵力过于密集,德军打出的每一发炮弹,投下的每一枚炸弹,都可能给我们造成十几二十人的伤亡。近卫第77师撤出科罗斯特维夫,并不意味着我们的防御力量削弱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别济科夫向我请示道:“让他们撤回来吗?”
“不用不用,”我摆了摆手说道:“就让他们停留在科罗斯特维夫附近吧,必要时还可以支援另外的两个师。至于说到乌曼城内空虚,我们是否应该派部队去偷袭这件事,”我扬了扬手里的电报,果断地说,“我觉得不能冒险,虽然城里只有一个营的兵力,但我们还是要考虑到也许在我们展开进攻时,德军又有新的部队赶到。一旦进攻不顺利,进攻科涅夫将军的德军再调头,我们的部队就有陷入合围的可能。因此,我的意思还是原计划不变,兵分两路向德军的侧后方发起攻击,为科涅夫将军减轻压力。”
虽然我所做出的不进攻乌曼的决定,让大家都感到了遗憾,不过他们还是如实地将我的进攻命令,及时地传达到了各师。
天有不测风云,部队刚刚开始调动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别济科夫有些担忧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在傍晚展开的进攻啊?”
我望着窗外的大雨,心里也变得不踏实起来。毕竟苏联的道路建设一直成就不高,城里的道路还好些,城外的道路状况简直糟糕透顶,别说现在,就算七十年后,在很多地区照样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如果道路变得泥泞的话,坦克部队的行动就会受到限制。
看到我盯着外面迟迟不说话,奇斯佳科夫还好心地提醒我说:“您也知道我们的道路情况,这么大的雨一下,很快地方就会变得泥泞不堪,不光坦克部队会陷入泥潭难以动弹,我们的步兵在进攻时,速度也会受到影响。而且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场雨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全停下来的。”
我心里在暗想:部队已经开始调动,如果在这时向他们下达撤销进攻的命令,有可能让部队陷入混乱。想到这里,我随口说了一声,“我到外面去看看。”说完,便自顾自地朝外面走去。
站在指挥部门外的哨兵见我出门,连忙将一件雨衣递给了我。我穿好雨衣后,便冲进了暴雨之中。巴斯曼诺夫不放心我的安危,也带着两名战士跟了上来。
过了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有部队经过的道路旁边。巴斯曼诺夫左右张望了一下,接着朝旁边一指,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到那栋房子前面去,那里的地势高,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点了点头,然后便在他的引导下,沿着路边的台阶走了上去,来到了一栋四层楼高的建筑物外面,居高临下地望着路上经过的部队。
在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中,一队队穿着雨衣的指战员们,扛着旗帜武器,排着整齐的队列,从我下面的道路缓缓地通过。
巴斯曼诺夫凑近我的耳边,大声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下这么大的雨,我们的部队还要去进攻德国人吗?”、
我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扭头问道:“这还用说吗,既然作战命令已经发出,哪能随便撤销呢。别说下暴雨,就算是下冰雹,他们也得按时发起进攻。”
“可是,司令员同志,您瞧瞧这么大的雨,稍微距离远一点都看不清了,我们的部队在进攻时不会迷失方向吗?”说完这句话以后,巴斯曼诺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德国人看到这么大的雨,估计都窝在自己的工事里避雨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动地问道:“少校,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被我抓住手臂的巴斯曼诺夫先是一愣,随后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后,小心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没有没有,”我连声说道:“少校,你不光没有说错话,反而提醒了我一件事。好了,我们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先回司令部去吧。”
听说我要回司令部,巴斯曼诺夫顿时喜笑颜开,毕竟外面大风大雨的,我要是一直待在这里不回去,估计留在司令部里的人也不放心。能早点把我送回去,他也不用提心吊胆。
我一回到指挥部,便立即将别济科夫叫了过来,直截了当地问:“参谋长,根据我们制定的作战计划,在进攻前是否要对敌人的防御阵地进行炮火准备?”
“是的,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一板一眼地回答说:“根据计划,我们将对德军的防御阵地,进行一个小时左右的炮火准备,然后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猛烈的攻势。”
他在回答我的问题后,迟疑了片刻,然后毅然说道:“不过司令员同志,假如这场暴雨到傍晚时分都没有停下的话,我们的进攻部队将无法得到任何的炮火支援。”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我脱下身上的雨衣,随手交给了跟进来的巴斯曼诺夫,说:“既然雨这么大,那么我们就取消进攻前的炮火准备。”
“什么,取消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奇斯佳科夫听到我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淡定地说:“司令员同志,如果没有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