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我听见坐在后排的崔可夫和班杜林像两个老朋友似的聊开了天。
崔可夫试探地问道:“班杜林同志,我前段时间去过几次第2)师,但是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新调过去的吧?”
崔可夫的这个问题,也引起了我的好奇,要知道前段时间我还在第2)师时,发现师级指挥员就只有萨任上校一人,别说政治部主任了,就连师政委都没有。后来还是遇到来自方面军政治部的营级政委潘琴科,师里才有了个临时的师政委。
班杜林沉默了片刻,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是萨任师长的老战友,早在他还是团长时,我就是他的政治部主任。当我们师接到最高统帅部的命令时,很多部队还没来得及收拢,了不贻误战机,经过师党委会研究后,决定师长萨任同志先带五个营进入指定位置,而我和师政委特鲁宁同志,则等剩下的四个营集结完毕后,再赶到战场和师长汇合。”
崔可夫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这个情况我了解,第2)师进入战场时,全师只有五个营的兵力,却要防御宽度达到十五公里的区域,实力是弱了点。假如九个营都同时到达,并配备了足够的反坦克力量,那么你们师就可以固守在有利阵地上,可靠地保护第62和第64集团军的结合部,制止敌人向第62集团军的侧翼和后方实施突击。”
班杜林苦笑着回答说:“我们师当时是部署在哈尔科夫方向,以预防该地区的敌军北上攻击莫斯科,可谁也没有料到。敌人的真正进攻目标是斯大林格勒。师长带着五个营开拔后。我们光收拢剩下的四个营。就花去了两天的时间。等部队集结完毕,要出发了吧,负责铁路调度的军运指挥员却告诉我们,因要开拔到顿河流域的部队很多,再加上敌人的飞机不停地轰炸铁路线,我们师要想乘车的话,起码要等上一个月。军情如火,我们可没有时间等上一个月。所以采用步行的往这里的战场赶来。虽然我们紧赶慢赶,但还是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才到达战场。这个时候,师部已经离开了原来的战斗位置,渡过顿河,往斯大林格勒的方向退却了。于是我们又渡过顿河,沿路打听着找到了师部所在地,和萨任上校会师。”
“班杜林同志,”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我前几天也曾在第2)师待过,当时从方面军政治部来了一位特派员。被萨任上校任命代理政委,如今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班杜林看着我。回答说:“奥夏宁娜中校,你说的是营级政委潘琴科同志吧?”见我点头表示肯定,又接着说,“我和特鲁宁同志回到师里后,政委自然就是特鲁宁,而潘琴科这位代理政委,就成了师里的副政委。”
听到萨任上校对潘琴科的安排,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至少他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立马就感觉在心理上和他又亲近了许多。
“班杜林同志,”崔可夫又开口说道,“既然你和萨任上校认识了很长时间,能给我讲讲你对萨任的个人看法吗?”
班杜林爽快地点点头,说道:“可以的,司令员同志。反正我们还要做很长时间的车,就让我给你们讲讲我和萨任上校之间的故事吧。
1939年下半年,我从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我被分配到他的团里去任职。当时萨任师长还只是一名中校团长,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个既没有工作经验又没有战斗经验,只会耍嘴皮子的政工人员,所以我报道时,他只接过介绍信看了一眼,便扭头问坐在旁边的团政委特鲁宁:‘政委同志,我们团里还有什么空闲的职位吗?’
特鲁宁还算友好,过来和我主动握手后,才回答说:三营刚补充完毕,缺一名政治副营长,可以让班杜林同志担任这个职位。
萨任同志听完,看了我半天,勉强同意了政委的议。于是就这样,我到了三营担任政治副营长的职务。我到营里不到半个月,部队就被抽调到了列宁格勒,参与对芬兰的作战。
司令员同志,应该知道,芬兰的冬季蛮长而严寒,风大雪多,气温常年在零下30~40度以下。战争爆发时,正逢全年中昼间最短的季节,漫长的黑夜极大地限制了我军航空兵优势的发挥。战争开始时正赶上一场大雪,战区积雪深达一米,给我军的行动带来了极大不便,却给擅长滑雪的芬军了一显身手的机会。……”
崔可夫听到这里,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芬兰的地形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明白,我曾经在苏芬战争中指挥过集团军。你还是直接说重点吧。”
“我们团的任务是进攻卡累利阿地峡的曼纳海姆防线,于敌人的防线有完整的防御工事体系,它纵深约90公里的3道防御地带组成。各道防御地带均依托湖泊沼泽等天然障碍物,构筑有大量永备发射工事和土木火力点,另有近千个地下暗堡,并以堑壕和交通壕相沟通。面对如今坚固又易守难攻的工事,我们团前后发起的几次攻击都没有奏效,反而伤亡累累。当一营二营的进攻再度受挫,被迫后撤的时候,防线上的芬军趁机发起了反突击,企图一举突破我军的阵地。就在这时,我带着新组建不久的三营冲了上去,和敌人展开肉搏近战,经过一番恶斗后,我们全歼了这股敌人。
当打扫战场时,萨任和特鲁宁来到了我们中间,对我们营所取得的战果大加赞誉。在这一刻,我才第一次看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