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同志,”我没有对崔可夫隐瞒。老老实实地向他报告说:“其实不止一个营。有一个营早已出发。正准备出发的是第二个营。他们的任务都是去偷袭德军的营地。”
崔可夫早就习惯了我的别出心裁,他不急不躁地问道:“哦,派了两个营。说来听听,你为什么要让两个营分开行动啊?要知道,这样力量就分散了,对敌军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司令员同志,第一个营是由原来的二团长奥列格中校带队,我给他的任务。是以偷袭为主,避免强攻,达到扰乱敌人的目的就可以了。而第二个营,则是由来自文尼察步兵学校的维洛尔政治指导员负责,他们将化装成德军,去袭击那些已经被袭击过的营地,让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德军更加雪上加霜。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活捉一两名德军指挥官。”
“嗯,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就按照你的计划执行。反正朱可夫同志也打过了招呼。怎么打,由你说了算。”
听完崔可夫的话。我不禁长松一口气,作为前线指挥员,最怕的就是那些坐在后面指挥部里,根据地图来指挥战斗的指挥员瞎指挥,崔可夫这么表态,等于是说在前线,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当听到我连声向他道谢时,他突然把话题一转:“今天德军向我军发起了全面的工事,第62、第57集团军的个别阵地,已经被德军攻占。你们师的防线,没有遭到德军的攻击?”
崔可夫的话让我一愣,心里暗说:我连抓的俘虏都送到集团军司令部去了,如果没德军进攻的话,这些俘虏是从哪里来的?刚想说话,猛地想到崔可夫是因为梅什科瓦河防线吃紧,才匆匆告别朱可夫,跑到前线指挥战斗去了,没准他此刻没在集团军司令部里,不知道我师的战果,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我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没在集团军司令部?”
崔可夫听我这么问,愣了一下,接着回答说:“是啊,我和集团军工程兵主任博尔基洛夫斯基上校,到切尔夫连纳亚河沿岸勘察地形,刚刚赶到佩斯昌卡村的集团军后勤部长亚历山德罗夫将军,今晚就在村庄里过夜,暂时不回集团军司令部了。对了,奥夏宁娜,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心里暗说原来你没有在集团军司令部啊,那就难怪了。听到他问我的话,连忙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是这样的。德军的坦克第40旅的部队,在傍晚时分,对我师二团的阵地发起了进攻。经过激烈的战斗,我们粉粹了德国人的进攻,并俘虏57人,其中有一人是该旅旅长施图梅少将的副官海因茨.马丁上尉。”
崔可夫听完,沉吟了片刻,接着向我建议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有个想法,既然你们有一个营想冒充德军去偷袭,那么可以找个德语棒的战士,冒充这个被你们俘虏的海因茨.马丁上尉,这样的话,更加容易蒙混过关。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听完崔可夫的建议,我压抑不住心头的兴奋,笑着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的想法和您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刚才就是这样布置的,由德语水平高的工兵连长米海耶夫冒充海因茨.马丁上尉。”
“保卢斯第6集团军对我们的攻势非常猛烈,城市北面和西面的守军正在节节败退,一步步地退向斯大林格勒,假如你们的夜袭行动,能打断哥特坦克第4集团军的部署,让他们放慢进攻速度,不光可以减轻我军的压力,也能为城市里的防御工作争取几天宝贵的时间。”
自打听朱可夫说起德军坦克第4集团军的指挥官是霍特后,再听崔可夫说哥特时,就感觉格外别扭,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只能给崔可夫先吃个定心丸:“请司令员同志放心,我们师保证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奥夏宁娜,”崔可夫语重心长地说道:“朱可夫只所以给你布置一个反击任务,我估计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懂得如何打巧仗,要是和德军硬碰硬打的话,别说你一个装备不好、训练差的独立师,就算把第64集团军全摆在那里。也不见得能挡住装备精良。又有空军支援的坦克第4集团军。别的话我也不再多说。祝你和你的独立师好运,能在今晚的战斗中,取得不俗的战果。”
当我结束通话,把耳机和送话器递还给拉祖梅耶娃的时候,她战战兢兢地问道:“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您觉得我们的夜袭行动能成功吗?要知道德国人有好几个师,而我们只有两个营。”
我冲着她笑着说:“放心。拉祖梅耶娃少尉,这些问题你都不用担心。奥列格和维洛尔都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成功的。”
虽然我说得信心十足,但都是为了鼓励部下的士气,其实今晚的夜袭究竟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过该布置的任务,我已经布置下去,负责夜袭任务的部队也出发了,就算想更改命令,出击的部队也不是想撤就能撤回来的。所以我留在指挥部里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战斗打响后,奥列格和维洛尔给我发回的战报。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地图时,谢杰里科夫、普加乔夫、科斯嘉、盖达尔四人先后走进了指挥部,坐在他们平时各自的位置上,悠然自得地抽起烟来。
我被烟雾呛了一下,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等咳嗽停止,我一边抬手扇着自己面前的烟雾,一边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