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我没有马上起床,而是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着昨晚的战斗,整个战斗的过程,如放电影般一幕幕地在我脑子里翻过。
这次用的借刀杀人之计,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在作战部署上存在很多问题。比如说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要是挑唆德军和阿塞拜疆营互斗的计策不成功,该怎么处理,就冒冒失失地派出了三个连的兵力。要不是凑巧一列德军运兵的军列被我们干掉并嫁祸给东方营的话,那么我们的部队只要向阿塞拜疆营一开火,就会被敌人识破伪装。幸亏还有投诚的格拉姆斯上尉,在我的指挥下,不断地向德军发送着假消息,借以混淆德军的视听,我们才能取得这次战斗的胜利。
接下来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如何在车站坚守几天的问题,还要如何提高师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要知道,集团军补充给我们的那六千新兵,可是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和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菜鸟,所以我要督促谢杰里科夫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对那批新兵进行整训。
想到这里,我立即起床,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外屋只有报务员舒拉一个人在,此刻戴着耳机的她,正趴在报话机前睡觉。我快步地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推推她的手臂。
正在熟睡的舒拉一下就被我惊醒了,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我,慌乱地想站起来。我连忙用手按住她的肩膀,亲切说道:“舒拉。不用站起来。你就坐着回答我的问题。”
舒拉红着脸点点头。接着向我解释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太疲倦了,所以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没关系,这两天辛苦你了。”我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要是没有上级的电报和通话的话,你就休息。”
正说着话,门外有人喊了声报告。我走到门口。用力拉开了房门,见外面站在米海耶夫和格拉姆斯上尉,连忙把身子向旁边一侧,对两人说道:“你们都进来。”
我走到桌边坐下,抬起头望着两人,见他们脸上神情严肃,忍不住好奇地问米海耶夫:“少尉同志,你和格拉姆斯上尉一起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师长同志,我想我们是遇到麻烦了。”米海耶夫紧张地说道:“刚才格拉姆斯上尉接到他上级的电报。对方说在车站附近发现了不明来历的无线电讯号,询问他有没有发现附近有游击队在活动?”
米海耶夫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不说,我压根还没想起德国人有无线电监测车,可以侦测到敌方的电波,我每天这样肆无忌惮地和上级用明语通话,估计早就处在德军的监控之下,那么我们的通话内容,德军会不会也知道了?那他们下一步,是不是会派部队来进剿我们这支假冒的德军呢?
看到我迟迟不语,米海耶夫忍不住催促我:“师长同志,您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向格拉姆斯,紧张地问道:“格拉姆斯上尉,你是怎么回答的?”
格拉姆斯干巴巴地回答说:“报告师长,我就回答说,根据车站四周的警戒部队的报告,车站附近没有发现游击队的踪迹。”
听完格拉姆斯的话,我接着又问:“你的指挥官听完你的报告后,又是怎么说的?”
格拉姆斯想了想,说道:“对于我的回答,指挥官显得半信半疑,他命令我要多派巡逻队,加强车站附近的巡逻,最迟明天下午以前,他会再派一个连过来加强车站的防御。”
德军还要再派一个连到车站来,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禁犯起愁来。要是德军没有在车站附近发现不明的无线电电波的话,就算把这百十来个德国鬼子全解决掉,也不会引起丝毫的怀疑;可现在,格拉姆斯的上级指挥官,显然对他的报告产生了怀疑,这支新来的部队,没准就带有监视他的使命,也许还有单独的渠道和上级进行联系。这样一来,我们就投鼠忌器,不能随便对他们下手。
该怎么办呢?我越想心里越无奈,刚想叫人把奥列格和维洛尔请过来商议,一抬头却发现米海耶夫和格拉姆斯还站在屋里,便随口问了一句:“格拉姆斯上尉,你的指挥官还说了别的什么事情没有?”
本来我就是随便一问,准备等他说没有的时候,就把他打发走,毕竟我和奥列格他们商量的事情,以他的级别是不应该知道的。没想到他听完翻译后,使劲地点点头,说道:“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便打消了把他撵出去的念头,好奇地问道:“说说,是什么样的重要消息?”
“指挥官向我通报说,集团军的战地宪兵在半个小时前,前往了格鲁吉亚营地,逮捕了该营的所有连级以上指挥官和督查组的全体成员,并以渎职罪全部处决。”
我听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全部的连级以上指挥官和督查组成员,那至少有三十几个人,就这样说枪毙就全枪毙了?!这集团军司令官霍特还真够冷血的。要是他在发现车站里出现了不明来历的无线电信号,会不会派宪兵来对付格拉姆斯呢?
想到这里,我快步走到门口,冲着外面喊:“来人啊!”
随着我的喊声,一名哨兵出现在门口。我连忙吩咐他:“战士同志,你立即去把奥列格中校和维洛尔政委请过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议。动作要快,你去!”
战士一声不吭地点点头,转身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