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极其俊美,双眉如剑,飞扬入鬓,眼眸雪亮如星,眼形促狭,眼梢微有些上挑。鼻梁高挺,令五官显得尤为深邃,肤色如雪般纯澈,毫无瑕疵斑点。唇瓣单薄,色彩殷虹,竟比女人还妖娆!
但令我惊愕的远不止此——
他,他竟是那日来二一添作五后院应聘,却被我赶走的男人!
他随意梳理脸皮上的茸毛髯须:“可认出我了?”
我苦笑:“原来你这么早就盯上我了。”
他摇头咕哝:“看来你还没认出我。”
他扔掉死人面皮,抬手将头皮撕开,一头乌玉长发如上好的黑缎倾泻而下,映的他白皙的肌肤愈发透亮。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回望我,眼眸如一池秋水潋滟华彩,分明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忽而眸中紫光一闪,如荡开一阵涟漪,又骤而消散,魅惑到极致。
我终于回忆起来,瞪大眼睛:“你,牡丹崖下的那只狐妖!”
他微微一笑:“想起来了?”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脖颈,往后退去,他眉心一拧:“你又躲什么,我要害你早害了。”
“你没死……”
他冷哼:“我岂是那些小妖可比的?你到底要不要去?”
见我不做回答,他皱起漂亮的眉头:“我说了不害你便不害你,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除了师尊,我最怕的就是妖怪。而他,吸过我的血,打过我耳光,千方百计接近于我,怀着不轨图谋,我怎能因他寥寥数语便不再畏怕?除非我脑子让油炸了。
我隔空抓起竹筒暗器,再度对准他:“不准过来!”语毕直接启动开关,银针疾飞出去,他微微一晃,轻易避开,顿时大怒:“你真要对我动手?”
说完直接冲过来,伸手欲夺走竹筒,我紧抓着不放,扬脚踹他,他第一个反应竟是双腿往里夹,捂住裆部,饶是姿势怪异,却仍妖娆妩媚不可言说。
他这一动作令我一脚踹空,又因抓着竹筒,顿时整个人同踩了瓜皮一般下身猛的飞起,晃铛仰躺倒地,他被我的力道带下,摔在我身旁。
我旋即侧身,一脚抵在他腰上,双手抓紧竹筒,欲借力抽出。他咬牙不让,跟我较上劲,狠狠瞪着我。
其实他气力极大,好几次都要被他抢走,但我像块狗皮膏药,不依不饶,且虎口正好卡在竹筒专门设计的防滑凹处,一时之间两人如拔河一般你来我往,难分胜负,在地上滚成一团。
这竹筒威力不大,且筒内所剩银针不多,长得也丑,毫无收藏价值。于我而言已没多大用处,花戏雪对它也根本用不着顾忌,我们之所欲争个你死我活,撑得就是一口不服输的气。
我不断扬脚踹他,张嘴咬他,他灵活闪避,却不反击,只紧紧抓住竹筒,跟我卯上了。
我们滚了数圈,他忽而将我压在身下,我立即曲腿支地,借力翻滚,将他反压在下。
四目对视,姿势有些暧昧,我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松开竹筒,烦躁的起身:“给你给你!当送你的陪葬……”
胳膊一紧,他忽然将我反拉回去,我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他怀里。他极快撩开我的头发,对准我的脖颈就要咬下。
我慌忙闭上眼睛,浑身绷紧,双手紧握成拳。
良久,迟迟没等到痛楚,我小心的撑开条眼缝,他的脸就贴着我的脸颊,眉梢微微扬起,漂亮促狭的凤目微眯,饶有兴致的望着我。
我浑身起了战栗,离得这么近,不仅能感受到他喷在我脖上的温热吐息,连他纤长卷翘的睫毛都能数清。
他扬唇一笑,语声低吟蛊惑:“信不信我咬你?”
饶是害怕到快要气绝,该有的气度仍不可失,我冷声道:“爱咬不咬,几口血而已,我多得是!”
他眸光一亮,顿时张开嘴巴,没有露出獠牙,反而伸出舌头在我脖上轻轻一舔,绵软濡湿的触感令我惊愕原地,如若石化。
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呆在当场。
下一秒,我们同时跳起,他连“呸”了数声:“好臭好咸!”
我大怒,隔空抓起地上的果子一个个朝他砸去:“你废话!我几天没洗澡了!”紧跟着我发现我搞错了重点,再骂:“你个变态!”
将果子尽数砸完,我转身往洞外跑去,用衣袖狂擦脖颈,忽而想起这衣袖沾过卫真的鼻涕,我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四处乱窜,瞅到一条河流后,一下子扎了进去。
在水底潜伏许久,一口气憋到极致,我破水而出,猛拍水面,又气又恼。
花戏雪站在岸边,面容阴沉,双手环胸抱着,见了我冷哼一声,目光投向远处。
我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往另一岸爬去,将衣服和发上的水拧掉,走没几步回头,怕他跟上来。
他仍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我,我长出一口气,拔腿开跑。
天色阴沉,又因在深山老林,树木遮天蔽日,毫无暖意。我浑身湿漉,禁不住阵阵发颤。好在我的身体不会生病,短暂的寒意,我不放在心上。
跑出小半个时辰,我渐渐放慢脚步,心中开始顾虑。这地方妖气极重,我不能才出龙潭,又入虎穴。比起来,我莫名觉得留在花戏雪身边比落到其他妖怪手中要来得安全。
斟酌片刻,我捡了许多光滑的石头揣在怀中,用长藤编了一个问世结,找了些素女草,缠成天绝隐,将它飞掷天边,眼下唯一的希望只剩下丰叔了。
而后我做了一个屠妖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