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卉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她在家里把卫生打扫了一遍,见天气还算不错,便将箱底的衣服拿出来晒了一阵。中午丈夫陶谦回到家中,发现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肴,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因为李卉通常很忙碌,而陶谦在县内一家国企当会计,平时时间多一些,所以家务事一般都是由陶谦来做。
“老婆,今天是怎么了?”陶谦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本性憨厚,向来不多问李卉在工作上的事情。
“雯雯怎么还没有下班。”李卉解开围裙,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吊钟,笑道,“最近休长假,家里的饭菜就由我来负责吧。”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年假可休。”陶谦点点头,转身进厨房盛了米饭。刚进办公室,门铃便响了起来,他转身一看,李卉走过去开了门,暗忖定是女儿陶雯回来了。
“妈,这位哥哥说是你的同事。”陶雯今年十四岁,还上初中,扎着一根马尾辫,眉眼清秀,像极了李卉。
李卉看了一眼女儿身后的男人,面色有些不自然,叹了一口气,道:“方局长,你怎么过来了?”
方志诚手里提着果篮及塑料袋,笑道:“政府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所以便厚着脸皮上门拜访,不知卉姐能否赏顿饭吃。”
李卉不知方志诚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见女儿面露狐疑之色,让开身位,将方志诚放入房内。
方志诚换了一双卡其色的棉拖鞋,顺便打量了一下李卉家的屋子,与寻常人家的差不多,装修得十分朴素,家的味道十分浓厚,倒是暗自惊讶,毕竟他是知道李卉与副县长孔从文之间的私密关系。由此也瞧得出,李卉将自己与孔从文的关系隐藏得很好,家里人根本不知道李卉在外面乱来。
陶谦从厨房里走出来,从方志诚手中接过袋子,见里面是一些熟食,笑道:“来吃顿饭而已,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方志诚笑了笑,道:“虽然知道卉姐休息在家,但我也怕她没有算到我的人头,带着东西上门,总能混个饭吃。”
陶雯偷偷打量着方志诚,暗忖这哥哥说话真逗,低声问道:“妈,这是你的下属吗?说话真有意思!脸皮也挺厚,上门送礼,调子还挺高的。”
陶雯见方志诚年轻,把他当成了招商局普通员工,见方志诚带来许多东西过来,便误以为方志诚是过来求李卉帮忙的。
“别胡说。”李卉瞪了陶雯一眼,低声道,“这是你妈的领导。”
“啊?领导……”陶雯难以置信,哪里有这么年轻的领导,分明跟刚出学校的大学生没二样。
“这就是你们单位新来的局长?”陶谦见方志诚进卫生间洗手,走到餐厅,也忙问李卉。
李卉嗯了一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别大惊小怪的,吃饭吧。”
方志诚是自来熟,完全将这里当成了家,与陶谦很快熟络起来,陶雯见这个大哥哥很风趣,也愿意跟他说话。
李卉满腹心思,偷偷地打量着方志诚,暗忖他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思呢?她心中也有些畏惧,工作上事情,她很少带到家中来,因此夏光明案,丈夫和女儿根本不知道,她害怕方志诚口中透露情况让自己的家人知道。
不过,方志诚并没有提及与工作相关的任何事情,与陶谦两人共同喝了一瓶酒。陶谦的酒量不佳,露出了醉态,李卉让陶雯将他送进了卧室。等陶雯出来之后,李卉又将陶雯赶忙支去上学,因此很快李卉与方志诚两人坐在客厅内。
“你究竟想干什么?”李卉倒了一杯茶,递给方志诚,冷静地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来蹭顿午饭而已。”方志诚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泯了一口清茶,淡淡道。
“咱们还是开诚布公的说吧,组织部那边已经着手调整我的岗位,很快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李卉语气有些失落,“如果你想落井下石的话,那么我请求你,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至少有些事情,我希望是由我亲自告诉他们。”
方志诚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脸色因为酒气的缘故有点红,但眼神丝毫不乱,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李卉同志,我今天过来,并非要落井下石,而是想与你真诚地谈一谈。是否能抛开成见,以后通力合作,把招商局的工作做好,让东台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尽快地步入正轨。”
李卉很吃惊,她抬眼盯着方志诚看了一阵,见他不似作伪,有些尴尬地说道:“说这些都晚了吧?我现在算是半条腿走出招商局了。”
方志诚挥了挥手,轻声道:“夏光明案,我调查过。若是说句难听的话,他那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夏光明贪图权力与美色,不仅想将招商局控制在手中,而且企图占有你,绝不会自寻死路。”
李卉微微一怔,两只手缠着衣角,外表再坚强的女人,内心都有脆弱的时候,这段时间她的内心一直在激烈的斗争,想起那一晚,她经常突然惊醒。
“那么他……市里那边会如何处理……”李卉牙齿咬着红唇,犹豫地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肯定会量刑考虑。毕竟孔从文是出于自保才杀了夏光明。宋书记了解了情况之后,也认为情有可原。孔从文平常为官的名声很好,有不少群众也写了联名信交到了市委。”方志诚淡淡地说道,“在这次事件之中,你也是个受害者。若是你愿意与我携手并进,那么我会与组织部门沟通,依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