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方志诚感觉身上一暖,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秦玉茗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你怎么不去房间休息,坐在客厅里就这么睡着,也不怕着凉!”秦玉茗的话中充满了担忧之意。
方志诚坐直身体,笑道:“夫人正在外面忙碌奔波,我又如何能安然睡去?所以就在这沙发上欣赏着夫人的英姿,然后等待夫人的归来。”
秦玉茗看了一眼电视,笑道:“人家都是早晨看健身节目,哪有你这般深更半夜看的。”
方志诚晃了晃手指,笑道:“夫人此言差矣,谁说健身节目就不能半夜来看?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一群美女热情四溢,这可是驱逐漫漫长夜空虚寂寞冷的良方。”
秦玉茗没好气地白了方志诚一眼,知道他骨子里酸气十足的文艺病又犯了,苦笑道:“你赶紧去休息吧……”
“那你呢?”方志诚疑惑道。
秦玉茗满是歉意道:“我还有几个方案要仔细看看,晚点他们会将方案发到我的邮箱,如果拖到明天可就来不及了。”
方志诚无奈地伸了一个懒腰,怨念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这命怎么这么苦?”
秦玉茗笑了笑道:“特殊时期,见谅见谅。”
知道秦玉茗真心忙碌,方志诚也就不打搅她的工作,半夜的时候,他察觉到身侧传来动静,微微一笑,暗忖幸福虽然姗姗来迟,但终究还是来了。
……
银州东胜小区是九十年代比较著名的高档小区,不过随着时间变迁,房地产高速发展,东胜小区已经不再显眼,尤其是玉湖生态房产的侵入,使得这片小区显得冷清不少。一辆云海牌照的商务轿车停在其中一栋的楼下,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轻男人,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不过眼神微微有些涣散,仿佛极为疲惫。
年轻男人上了三楼,轻轻地摁了摁按钮,未过多久,门被打开半边,露出一个少妇的俏脸,她惊呼道:“你来了?”
年轻人进入其内,坐在沙发上,见少妇准备去泡茶,他招收唤住少妇,沉声道:“郑悦,你先别忙了,陪我说会话。我有要紧事与你说!”
少妇不是别人,正是原银州市长夏翔的第二任妻子郑悦,这个年轻人却是她曾经的情人金锋。夏翔被双规之后,郑悦与之离了婚,她搬出原先的小区,然后租住在东胜小区。在这段时间里,她从市长夫人摇身一变,成为了普通人,平静的生活让她的内心很踏实。
但是,金锋的到来还是让郑悦心绪难平,毕竟这是一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郑悦与金锋相处过一段时间,随后被金锋巧妙转给了夏翔。郑悦与夏翔结婚之后,成为金锋暗中观察夏翔的重要眼线。
如果只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郑悦不可能对金锋这么忠诚,唯一的解释便是,郑悦爱金锋。
爱是不理智的怪兽,尽管知道金锋不喜欢自己,但郑悦还是愿意为金锋付出很多。
郑悦坐在金锋的身侧,轻叹道:“说吧,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助你。”
金锋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暗忖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他沉声道:“我这次彻底地完了,现在需要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
“啊?”郑悦有点意外,因为金锋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让她很难理解。
金锋自嘲地笑了笑,从皮包掏出烟盒,找了一阵没有找到打火机,这时郑悦善解人意地递过来打火机,帮他点燃了香烟。金锋徐徐地吞吐了一口,道:“金城集团垮台了,家族已经将我除名,现在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废人!”
郑悦微微一怔,她瞧出金锋并非虚言,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颓然之意,与两年前的金锋完全不一样。
当初的金锋贵为银州第一大秘,何其风光,如今先是黯然退出官场,现在又从狼狈地被金城集团扫地出门,他的处境可谓是极其不堪。
“究竟是怎么回事?金城集团不是上升势头很好吗?”郑悦不解地问道。
金锋看了一眼郑悦,苦笑道:“可惜我是为人做嫁衣,金城集团现在已经被华英投资集团给控股,于金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因为在此期间,受到华英集团的要挟,被迫做了几件违背家族利益的事情,也被金家彻底除名,所以我现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
金锋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地笑了起来,不知不觉被烟雾给呛着,因而呛出了泪水。
郑悦见金锋跟疯了似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钥匙,放在金锋的手边,低声道:“从现在起,我的家门为你打开,你先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我相信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东山再起?”金锋目光中透出一股恶毒之色,“对,我必须东山再起,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倒下!我要让那些与我作对的人终有一天付出代价!”
金德、方志诚、宁香草……这三人无疑是金锋心中最为痛恨之人。
如果不是金德,自己又如何会始终被家族排在第二位,如果自己是第一继承人,在遇到与类似的境况,家族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吧?而且,自己这次被家族彻底地除名,其中也是有金德的原因使然。金德不会让一个有野心,试图与自己争夺继承人权力的人留在家中,即使这是他的亲生弟弟。
至于方志诚,这个原本自己认为是蝼蚁般的草根小子,一次又一次地羞辱